站灯笼,那是此间唯一的光源,婆娑寒雾中,她步履忽然一顿,抬首之际,双目在一片昏黑之中一凝:“谁?”
&esp;&esp;她在原地未动,却听一阵细微的沙沙声,那种踩雪的声音越来越近,有人破开浓夜而来,走入她的光源之中。
&esp;&esp;那是一个异族男人,蓝布短衣,古铜色的皮肤,脸上有神秘的银白图腾,如此严寒天气,他竟依旧赤膊。
&esp;&esp;细柳认出他,眼底浮出一分警惕之色:“是你。”
&esp;&esp;她摸向腰侧的短刀,却听那男人道:“我不打架,你别误会!”
&esp;&esp;细柳神情漠然,而那男人却已经指着他自己介绍道:“我是舒敖,汉姓是苗。”
&esp;&esp;细柳眉头一皱,扔了灯笼抽出一柄刀来,那舒敖见状,急得一头热汗:“你有伤别乱来!”
&esp;&esp;他在单薄的短衣里一掏,掏出来一个小瓷瓶,大跨步才走近细柳,短刀倏尔抵上他的脖颈,他看着雪粒子砸在刀刃上,再抬起眼,对上面前这年轻女子清寒的眉目,他却始终没有抽出腰间的鞭子来,只是双掌捧着那瓷瓶,道:“这药是大医给的,你吃了会好受。”
&esp;&esp;细柳看着他掌中的东西,心中想到那位苗地来的大医自进过一趟宫后不久便从驿馆消失,踪影全无,她还以为他们已经走了。
&esp;&esp;此人忽然出现,又莫名其妙地给她送什么药,实在诡异至极。
&esp;&esp;“对不起。”
&esp;&esp;细柳心思千转,却听这样一声,她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有一瞬微怔,只见面前这个约莫三十岁的男人脸上竟挂着一副复杂的神情,原本粗犷的嗓音这会儿细得跟蚊子声儿似的:“我那天不该打你。”
&esp;&esp;没有了那日的傲慢嚣张,此刻他低下头,好像很真诚。
&esp;&esp;没了灯笼,此间只有薄薄一层月华,风声呼啸着,细柳盯住他片刻,忽然“噌”的一声,收刀入鞘:“不必。”
&esp;&esp;她没理会他递来的东西,绕过他朝前去。
&esp;&esp;舒敖转身连忙跟上,不过几步,细柳停下,冷声道:“你再跟着我,我一定杀了你。”
&esp;&esp;舒敖却看着她,他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好一会儿才道:“玉海棠对你……怎么样?”
&esp;&esp;细柳眉心微动,这个异族人竟然知道玉海棠。
&esp;&esp;“你到底是什么人?”
&esp;&esp;她心中浮起微末的异样:“为何要问我这些?”
&esp;&esp;舒敖想了想,六七年前他才二十二三的年纪,那是他第一回 出苗地,在一个与此时相似的雪夜,南州的绛阳湖还没有结冰,他从水中捞出来一个十岁的女孩。
&esp;&esp;他记得她稚嫩的眉目,浑身冻得僵冷发紫却还紧紧地掐着他的手臂,在高热浑噩中一声声喃喃着一句“我不认”。
&esp;&esp;舒敖看着她。
&esp;&esp;那是一张全然陌生的脸,不该是曾经那副眉眼长大了的模样,一点都不相似,可是她依旧拥有那副倔强的神情。
&esp;&esp;一个不肯认命的孩子,被他敬爱的大哥当作女儿一样的孩子。
&esp;&esp;“你……”舒敖的声音裹在夜风中落去细柳的耳边,视线落在她腰间的双刀:“你知道你这一双短刀从哪里来的吗?”
&esp;&esp;细柳一怔,她对上舒敖探究似的视线,纷纷雪意薄薄地落了层在她双肩:“我自然知道。”
&esp;&esp;这一双细柳刀是紫鳞山中右护法苗平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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