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不行,千万不要把我送官!”一听到送官,那叫程云的飞贼突然变得异常激动,简直就是非常的恐惧,按道理说,像他这种在人群里偷两个荷包,也不算什么滔天大罪,关几个月也就出来了,何必害怕成这个样子?
&esp;&esp;“公子,公子,大人,大人,求你不要把我送官,求你不要。”那飞贼竟然害怕到痛苦流涕起来,看上去像是焦急到了极点,让李沐心中不觉更加疑惑了。
&esp;&esp;他越是这样极力的推托,李沐就更要把这个送到杭州府好好的查一查了,什么事情让一个在西湖边偷别人钱袋的小贼吓成这个样子?
&esp;&esp;一个时辰后,杭州府衙内,李沐和杭州知府周英坐在堂上,下面跪着程云和几个丢失了钱袋的苦主。
&esp;&esp;程云偷窃的事实是坐实了的,人赃并获并没有什么可狡辩的,只是杭州知府周英看到程云后,竟然也惊奇的出声道:“程千户?怎么是你?”
&esp;&esp;“程千户?”李沐这一回真的惊讶了。千户官虽然不算什么高级武官,但是也绝对不至于穷苦到窃人财务的地步,而且这些武职在现在的大明都是世袭的,若是因为偷了几个钱袋丢了世袭的官职,那真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不可理喻到了极点。
&esp;&esp;“周大人。”程云也是羞愧无比,只是悄悄的低下了头,闷声的固执道:“还请大人罚我些堂上刑,四十板八十板我都认了,求大人不要盼我徒刑,给我一个机会吧。”
&esp;&esp;“这个程云身负何职?”李沐转头问周英道。
&esp;&esp;杭州知府周英也是奇怪的看了程云一眼,才对李沐道:“他是南镇抚司的一名千户官。”
&esp;&esp;南镇抚司?那是锦衣卫啊!什么时候锦衣卫都混成这个样子了?
&esp;&esp;“先退堂吧,把失物还给苦主,程云,你过来,我有话问你。”李沐帮周英结了案,自顾自的往后堂去了。
&esp;&esp;在后堂的厢房里,依然带着手铐的程云依旧有些疑惑地看着李沐,不知道这个年轻人是什么身份,在杭州府衙一现身,看周知府那个战战兢兢的样子,怕不是什么微服私访的高官吧?
&esp;&esp;在杭州城内,品级比周英高的就只有两个人,一个杨涟已是四十有余,另一个。。。
&esp;&esp;想到这里,程云也是瞳孔一缩,看着李沐的目光也变了,如果他所猜不错的话,这位应该就是东南首牧,晋阳侯,钦封上柱国的李沐李大人了!
&esp;&esp;“程云,你是锦衣卫的千户,按例来说,我和周知府都判不了你的罪。”李沐沉声道:“但是我离京之前,得到了崔指挥使的应允,南镇抚司一应人马,听我差遣,听我号令,并且给了我锦衣密令,想必这个你是不陌生的吧。”李沐出示锦衣卫的令牌,让程云一下子冷汗都冒了出来。
&esp;&esp;“你偷窃钱财,按法必究,这个我决定不了,也不想改变,只是你做的事情实在是于常理不合,如果你实在不愿意和我说的话,我就知道请南镇抚司的朱镇抚来跟你谈谈了。”
&esp;&esp;“大人,我。。。”程云支支吾吾道。
&esp;&esp;“说,我没时间跟你废话。”李沐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esp;&esp;“回大人,小人窃人钱物,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程云想了半天,叹了一口气,才对李沐缓缓道:“小人前年成亲,拙荆与我情投意合,生活美满,直到去年,她又有了身孕,实在是让我欣喜不已,又对我的孩子充满了期待。”
&esp;&esp;“你别告诉我你锦衣卫千户,养不起个小娃娃。”李沐冷笑道。
&esp;&esp;“若是一切顺利,那自然就是好的,可是今年年初的时候,我突然患上了一种怪病,时而身上燥热胜过炭火,时而身体寂冷犹如寒冰,反反复复,苦不堪言。”程云低低的道:“看了诸多名医,都查不出病症根源,用了各种药石,也无能为力。最后,杭州的名医给我出了个主意,让我买上好的人参顶着,能顶多久顶多久吧。”
&esp;&esp;“所以呢?”
&esp;&esp;“上好的人参,何其昂贵,我倾家荡产,也不足以填上这么大的窟窿,可是大人,我妻尚有身孕,不出两月,我的孩儿就要出世了,我只是。。。只是想在临死之前看我那孩儿一眼,为了给自己续命,无奈之下才窃取财物。大人,还有两个月了,只要大人放我走,什么刑我都认了,两月之后,程云即刻自尽谢罪,绝无虚言。”程云看着李沐,似乎带着无限热切的光芒。
&esp;&esp;李沐仔细打量了一下他,看得出来,程云已经身体憔悴,不堪重负,但是眼白通红,似乎有极为病态的能量,看上去是用各种名贵的药材在透支身体的所有元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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