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一八二零年,两位法国医生从金鸡纳树的树皮中提取出了有效抗疟成分——奎宁。自此,奎宁成为了抗疟特效药,一百多年来,挽救了无数疟疾患者的生命。
&esp;&esp;然而,此时在国内,奎宁药少价高,武汉前线聚集了近百万将士,患疟疾者十之一二,奎宁匮乏到何等程度?可想而知!
&esp;&esp;后方万般筹措,所得奎宁之于前线所需也不过杯水车薪而已!
&esp;&esp;艳阳高照,团部外面阳光灿烂,团部里,卢永年怔怔地放下电话,一颗心却凉到了底。
&esp;&esp;“永年,咋了?”李四维抬起头望了他一眼,手中的笔还在纸上跳动……他的气色好了许多,只是手还有点抖,写出的字自然也扭曲得难看。
&esp;&esp;“团长,”卢永年望着李四维,满脸沮丧,“药……药没分到我们旅……”
&esp;&esp;“哦,”李四维随口应了一声,又低下了头,专心致志地写了起来:汤山一战,自陈大山以下……
&esp;&esp;此时,他身患疟疾,将团里的大小事务托付给了卢永年等人,便有了时间来写回忆录,也算是对战死在抗战路上的兄弟们的一种怀念。
&esp;&esp;“团长,”卢永年急了,大步走了过来,一屁股坐到了他面前,“你听清楚了吗?这批药还是莫得我们的份!”
&esp;&esp;李四维一怔,停下了笔,抬头望着他,悠悠一叹,“永年呐,药就只有那么多,我们需要,前线的兄弟更需要……你说,我们能咋办?去争吗?该争吗?”
&esp;&esp;卢永年一滞,犹自不甘,“可是……”
&esp;&esp;李四维呵呵一笑,“放心,喝了黄老道的青篙汤,兄弟们都有好转了,好好养着,一定能好起来。”
&esp;&esp;“唉!”卢永年无奈地一叹,满脸苦笑,“团长,我知道,可是,要养到啥时候啊?说不准哪天……我们又得上前线了,兄弟们这个样子,上去了咋打?”
&esp;&esp;李四维一愣,摇了摇头,“永年呐,是药三分毒啊……宁医生说了,就算用了奎宁,兄弟们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青篙汤的效果可能差点,但是,药效要平和一些,更安全……至于上前线嘛,只要命令下来了老子们就上,怕个锤子!老子们还有两千来号兄弟呢!”
&esp;&esp;“团长,又要上前线了?”廖黑牛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一张大脸上汗珠直淌,却难掩喜色,“这次要去哪里啊?”
&esp;&esp;李四维一愣,“龟儿的,在这里住着不安逸吗?”
&esp;&esp;廖黑牛连忙摇头,“老子可不想待在这里了,万一哪天也躺到病床上去了,就亏大了……还是早些上前线的好,最好去个莫得疟疾的地方。”
&esp;&esp;“莫得疟疾的地方?”李四维摇头苦笑,“武汉战场哪个地方莫得疟疾?”
&esp;&esp;武汉战场哪个地方莫得疟疾?不仅国军深受其害,就是日寇也被疟疾折磨得苦不堪言!疾病,从来都是一视同仁的!
&esp;&esp;自潜山一战之后,疟疾暴发,坂井支队龟缩于潜山城中,再无力发动大规模进攻,长江北岸的战事几乎停滞!
&esp;&esp;而长江南岸,波田支队却没有停下侵略的步伐。
&esp;&esp;波田支队的前身是台湾混成旅团,虽然只是一个旅团的番号,但是旅团长波田重一少将曾公然宣称:其“实力相当于一个甲种师团”。也正因为如此,当日坂井少将才对波田支队率先攻下安庆一事耿耿于怀。
&esp;&esp;波田支队是一支极具野性的部队,从镇江出发之时,官兵们一不带行李,二不备粮秣,一切所需都从战争中解决。
&esp;&esp;波田支队在海军第十一战队、吴港第四、第五特别陆战队以及第二联合航空队协同之下,溯江西上,一路势如破竹。六月十三日陷安庆,二十四日陷黄山、香山及香口,二十六日陷马当,二十九日陷彭泽,兵锋直逼湖口。
&esp;&esp;湖口地处鄱阳湖与长江联结处,南距九江六十余里,是江西水路的唯一门户,素有“江湖锁钥”之称,周瑜、朱元璋、太平军乃至近代的李钧烈都曾在此鏖兵。如若湖口失陷,则日寇的舰艇可直入鄱阳湖,威胁南浔路守军侧翼和第三战区后方……鉴于湖口重要的军事价值,军委会一直重视其防务。当马当危急之时,委员长竟欲亲赴前线,后陈长官主动代劳前往督战,但局势并未好转,当彭泽失陷之后,湖口已然岌岌可危。
&esp;&esp;九江第三战区司令部,众将齐聚,人人面色凝重,望着陈长官沉默不语。
&esp;&esp;良久,陈长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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