鹏上了车才知道,萨杰早就估计王鹏知道后会来,所以是人到拉萨后才给王鹏打的电话,纪芳菲现在情况究竟怎样,萨杰也不清楚。
&esp;&esp;第二天十一点多,天大亮的时候,王鹏他们终于赶到了地区医院,他一下车就往门诊大楼冲进去,却在大厅里一下站住了身子。
&esp;&esp;萨杰追上来说:“我先去看看。”接着又回头对扎旺说,“你先陪着王市长。”
&esp;&esp;“我和你一起去。”王鹏不想在这里等着忍受煎熬。
&esp;&esp;三人找到病房,根本不见纪芳菲的影子,王鹏的心一点点地往下沉,牙关越咬越紧,每走一步都觉得自己的腿像灌了铅似的沉重。
&esp;&esp;萨杰找到了纪芳菲的接诊医生,“扎西医生,纪芳菲现在在哪里?”
&esp;&esp;扎西扫了王鹏他们三人一眼,沉痛地说:“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她在昨天已经去世了。”
&esp;&esp;王鹏的身体一下失去了重心,晃荡着往后仰去,扎旺眼尖,一下抱住了王鹏,才使他稳住了身子。
&esp;&esp;“那她人呢?”王鹏问。
&esp;&esp;“已经送太平间了,地区民政局正在准备她的丧礼。”扎西说,“需要我带你们去太平间吗?”
&esp;&esp;王鹏重重地点点头。
&esp;&esp;从扎西的办公室到太平间,不过是几分钟的路程,可是王鹏却觉得自己走了很久很久,当太平间的门推开,扎西进去把纪芳菲的尸体从冰柜里抽出来,王鹏站在太平间门口,整个人像被钉住一般移不动半步。
&esp;&esp;他害怕看到她如此冰冷地躺在那里,也不敢想,他竟然已经不能再和她说上哪怕一句话!
&esp;&esp;在来这里的飞机上,他一直都在想,如果老天早点给他一个指示,他一定不会把她一个人留在高原,他一定会留下来陪她,或是带着她一起离开……
&esp;&esp;萨杰站在停尸床前,回头看站在门口的王鹏,“有生就有死,这是无法改变的生命规律。纪同志活着的时候,以人生无常为动力,行善积德,即使提前往生,内心应该也是轻松愉快的。”
&esp;&esp;王鹏咬了咬牙,举步往停尸床走去,每一步都伴随着心脏强烈的撞击。
&esp;&esp;当纪芳菲平和得毫无生气的脸映入他双目时,他感到自己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重捶了一下,而后是一片零落碎裂的声响……
&esp;&esp;他伸出自己的手,抚在她冰凉没有温度的脸上,犹如摸在一张粗糙的砂纸上。
&esp;&esp;他记得,在没有进藏以前,她的皮肤光滑如水,吹弹可破。
&esp;&esp;如今躺在那里的她,人还是那个人,但高原的阳光与凛冽的寒风,早把她靓丽的容貌完全修改变样,重新添加了许多常人看不到的美丽与大气。
&esp;&esp;王鹏知道,他这一生已经彻底错过了眼前这个女子,将再没有人似她这般用心、用整个一生来爱他。
&esp;&esp;萨杰和扎旺陪王鹏站了半个多小时,决定劝他离开,可以王鹏固执地不愿意走,他说:“你们走吧,让我在她连身体也消失前,再陪她一段时间,以后就真的相见无期了。”
&esp;&esp;萨杰、扎旺都鼻子酸,他们不再劝他,悄悄离开了太平间,并去关照医生给予方便照顾。
&esp;&esp;王鹏干脆席地坐在停尸床边,轻声地对着纪芳菲的遗体哼着他俩熟悉的歌,一遍又一遍,唱得嗓子哑了,唇裂了,他却浑然不觉。
&esp;&esp;……
&esp;&esp;王鹏是参加完纪芳菲丧礼的当天赶回运河的,在天水机场接他的是东子和孙梅梅。
&esp;&esp;东子一看到从候机厅出来的王鹏,就迎上前去一把抱住他,使劲地在他的背上拍了拍,“人死不能复生,节哀!”
&esp;&esp;王鹏轻声应了,站直身体和孙梅梅打招呼,“阿姐。”
&esp;&esp;孙梅梅不敢问王鹏,纪芳菲的丧礼情况怎样,只说:“走吧,车在外面不能停太久。”
&esp;&esp;三人一起上了车,东子亲自开车,直接去了他在天水的家。
&esp;&esp;王鹏一进东子家,就直接去卫生间洗了个澡,然后出来进客房倒头就睡,并没有与东子他们多言一句话。
&esp;&esp;他这一睡,竟然睡了足足三天,期间还高烧不断,嘴里不停地说着糊话,但说得最多的一句是“芳菲,我该留下陪你的!”
&esp;&esp;纪芳菲的死,对于王鹏无异于内心感情世界的一次崩塌,是令他难以接受、却又不得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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