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大概也是这样。
&esp;&esp;或者也不尽然是这样?在第一次离开毡包,按照指路向北飞行了小半天之后,嬴寒山明显感觉到有一股力量在阻止她继续待在天上。这种感觉仿佛天空中悬着一条奔腾的大河,她每次飞起来都是溯游而上,顶着水流去寻大河的源头。
&esp;&esp;她猜测天漏应该就是所谓的“河源”,她现在还没靠近它就已经不太能飞,等到了天漏附近很可能完全丧失飞行能力。
&esp;&esp;那时候要是靠着两条腿走,那真是要走到猴年马月。
&esp;&esp;草原多以物易物,她身上中原地区的铜钱用处不大,好在钱袋里还有一点散碎的金银。嬴寒山把大部分都留给了这个帐篷里的三个人。
&esp;&esp;“你们只有两匹马,”她说,“我此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能不能把马还给你们,你们用这些钱再买一匹马吧。”
&esp;&esp;“……或者,你们有考虑过走西南道去臧州吗?”
&esp;&esp;这个问题引起了一阵反常的沉默。
&esp;&esp;两个孩子看起来对中原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她一提他们就齐刷刷蹙眉,好像她在指着一个火坑问他们要不要跳一跳试试。母亲的反应更平淡也更哀愁。
&esp;&esp;“税,交不起,儿子,不去当兵,女儿,不能卖掉。”
&esp;&esp;她断断续续地说着,语言好像突然退化回了会汉话的天孤人水准,嬴寒山手里捏着钱袋,也跟着她微弱地叹息起来。
&esp;&esp;南边变好了,她想说。
&esp;&esp;但又没有那么好,今秋还要打仗,还要征兵,冬天的雪灾可能还会有伤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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