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姨母关怀,装病借口不与表哥出去游玩的苏幺娘有些内疚。她生活的环境还是单纯了些,在陈颜芳这样在大家族里做一房主母多年的人眼中,实在是极好看透。
等大夫给苏幺娘开好方子后,陈颜芳立刻让人去开库房拿最好的药材,又再指了一个婢女给她带回去。
“花语细心,就让她给你熬药吧。”
拒绝不了,苏幺娘只好收下。
“平筝,姨母之前跟你说的事情,全是出于真心。是,你拒绝了我,可我衷心希望你能再考虑考虑,到今天你可考虑出结果来了?唉,我也知道委屈了你,这些年找不到你,我以为你……唉!现在也只有小四身旁没有妻子,只能委屈你做续弦了。”陈颜芳握住苏幺娘的手,含泪道,“我见了你,就像见到我姐姐,小时候我们是多么的要好,我还记得夏日里我在午睡,蚊虫扰人,是姐姐坐在我身边用扇子为我扇风驱蚊,姐姐在我心里跟母亲一样,可惜她已经没了,我若是照顾不好你,以后到了地下如何跟你娘交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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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母,您对我已经很好了。”苏幺娘被陈颜芳一番话说得红了眼眶,“可我仔细想过了,我心中还记挂着小鱼他爹,早就在他坟前立誓为他守节,来世再续前缘。姨母,你对我的好我都明白,也十分感激,不过这门亲事还是算了吧!”
“平筝啊……”陈颜芳落泪,“你怎么这么傻,小鱼的生父只是一个山野村夫,他能与你结缘就已经是三生有幸,如何配得上你倾一世韶华为他守节?”
“姨母,我对他的感情不是三言两语说得明白的。”苏幺娘低着头,不让姨母看到她的表情。
见从感情上劝不动,陈颜芳止住哭声,擦干眼泪,眼神变得严厉:“平筝,你是我亲外甥女,是我姐姐仅剩的血脉了,以后你要扛起湖山派的责任,如何能这般感情用事!你需得知道,你肩上有一份不可推脱的责任,所有男女情长只会阻碍你!”
“姨母——”苏幺娘微惊。
“平筝,我不想跟你说太重的话,如果可以我想让你一辈子都安安稳稳开开心心。但我既然是你的长辈,就得尽长辈之职,提点你告诫你,让你时刻清醒保持冷静。有些话太过血淋淋,我一直犹豫着不敢对你说,可现在见你对你亡夫感情那么深,深到对湖山派和小鱼的未来不管不顾了,我就只能狠下来心点醒你。平筝,我想让振阳派保护你和小鱼,可你只是我的外甥女,振阳派不可能为了一个表小姐付出那么多,可如果你是我们振阳派的嫡亲弟子的妻子,那一切就都不一样了。除了湖山派仇人那一块儿,还有复兴湖山派一事,小鱼年纪还小,你的责任最大!我已经想好了,会让你的表哥们帮你重建湖山派,可再怎么帮,如何能比得过夫妻间的襄助更合理呢?只有你们成婚了,我们才能毫无顾忌地施以援手,外人也不敢多嘴评判,你可懂得我的苦心?”
一番话连消带打,步步逼近,苏幺娘心神震荡!怀疑自己是不是是否真的太懦弱无能、自私自利了?
瑞和不知道苏幺娘为了婉拒亲事,用原身生父做了借口,更不知道陈颜芳用尽毕生口才对苏幺娘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让苏幺娘陷入了自我怀疑与自我厌弃中。他和小牛跟着陆淙出门,第一次欣赏起潭城夜晚街上的景色。到处都是摊贩,店铺外面点着灯,振阳派的巡逻弟子给人安全感,到处都是一派和平祥乐的景象。陆淙很贴心,沿途给他们买了不少吃食和玩具。
小牛玩得不亦乐乎,时不时抓着瑞和的手喊:“大哥你看那里!大哥你看这里!”
哎呀这傻孩子,根本没发现陆淙的儿子们正对着他们俩翻白眼,女儿对他们露出“乡下人没见识”的神情。见他玩得高兴,瑞和也觉得高兴,他们的确是乡下来的,惊呼此地繁荣盛景怎么啦?他起了玩心,也跟着小牛一样咋咋乎乎着,收获了不一样的快乐。
他们快乐了,陆淙的孩子们就不高兴了。他的亡妻给他留下两个儿子,爱妾为他生下一儿一女,今夜他全都带出来了。这可是少有的事情,对亡妻两个孩子来说,这是父亲少有的体贴,就算吴姨娘两个孩子也跟来了,他们虽觉得碍眼但也勉强忍下。结果父亲到祖母那边走一趟,又带来了两个“表弟”,一路上父亲对表弟有求必应,就算表弟没有开口,父亲也会给他们买东西。他们兄弟俩站在一边,虽也拿到了自己那一份,却像个搭头!
两个乡下来的没见识的野小子,父亲为何对他们这么好?
想起忠心仆人打听来的消息,陆淙爷年仅八岁的嫡子和六岁嫡幼子,心中对即将取代他们娘亲的女人的儿子,如何能有好印象好态度呢?那个女人受祖母喜爱,带来的儿子听说武艺非常高强,等那女人进门,那不是会将他们家把持住吗?他们两人没了亲生母亲,这两年过得已经很难过了,但再难过他们也是唯二的嫡子,地位不容撼动。后院那位吴姨娘跟着父亲多年了还是个妾,连侧室都混不上,再受父亲的宠爱也有限。八岁的陆必安还记得他娘说过的话,说后院的吴姨娘说是出身村野,其实只是掩饰,吴姨娘的生母曾经是香梦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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