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陆岁京答非所问：“哥哥，我怕水。”
&esp;&esp;在酒精的作用下，他好像回到了过去，全心全意地、毫无保留地依赖着容念。
&esp;&esp;容念听完呼吸一窒，完全打消了心里的质疑。
&esp;&esp;陆岁京很久没露出过脆弱又柔软的一面了，即便是被自己送走，情绪也是失望和痛苦更多，整个过程强撑着不肯低头。
&esp;&esp;把人送走之后，容念有身为大恶人的自觉，认为彼此再见面的时候，自己八成会被仇恨。
&esp;&esp;反正两人的关系是废墟，滋生的如果不是恨意，就是麻木或者释然。
&esp;&esp;还有个极小的可能——陆岁京尝到了被豪门庇护的好处，认为容念当年做得挺对。
&esp;&esp;他可能原谅狠心冷情的小容哥哥，可能会和生动有趣的容念同学插科打诨。
&esp;&esp;但即便如此，也不可能再建立依赖这种情绪。
&esp;&esp;“没有真的要冲你，不然我第二天肯定被你爸派人埋了。”容念放软了语气。
&esp;&esp;陆岁京迷迷糊糊地应了声：“嗯。”
&esp;&esp;这样还没完，他道：“我也会对哥哥好的，你不要转卖我。”
&esp;&esp;容念：“……”
&esp;&esp;千辛万苦到了洗手间，架子上有一次性压缩洗脸巾，容念拆了一包，迷你的棉布球在水流下慢慢膨大。
&esp;&esp;他沾了冷水给陆岁京擦了擦脸，隔着薄薄的毛巾，指尖摩挲过陆岁京的眉间，再到高挺的鼻梁。
&esp;&esp;“你的鼻梁像你爸，那眼睛是随了妈妈？”容念道。
&esp;&esp;和家人有关的事情醉鬼不爱听，陆岁京没理他，被他捏了捏耳朵。
&esp;&esp;容念问：“这就是你要对我好的态度？和你讲话当做没听见？”
&esp;&esp;他没打算再带陆岁京回卡座，这儿离学校有段距离，周围倒有不少酒店。
&esp;&esp;这位爱偷懒的好哥哥决定带陆岁京开房。
&esp;&esp;“你身份证带了没有？”容念问。
&esp;&esp;陆岁京半天没回答，仿佛睡着了。
&esp;&esp;容念心说人菜瘾还大，先把人架出了洗手间，继而别扭地上手去摸陆岁京的裤子口袋。
&esp;&esp;外面光线昏暗，离舞池很远，所以耳边比较安静，可以听到陆岁京因为喝酒而比往常微微重一些的喘息。
&esp;&esp;他们距离靠得很近，容念着急之余夹带着心虚，明明不是偷情，却担心这场面被同学撞破。
&esp;&esp;皮鞋踩过地面的脚步声传来，自己起初没有在意，因为班里一群学生统统穿的是运动鞋。
&esp;&esp;然而他有穿西装皮鞋打领带的熟人。
&esp;&esp;“好巧，你们在干什么？”男人问。
&esp;&esp;祁封今晚在这里组了场应酬，谈生意的过程非常顺利，现在结束了正要去停车场。
&esp;&esp;没想到他途中往角落多看了一眼，发现两张并不陌生的面孔。
&esp;&esp;他其实正想找容念聊聊，刚才的应酬局里，有朋友透露风声，说贺律师不打算和窦家继续合作。
&esp;&esp;但在前不久，陆岳牵线的酒宴上，祁封有意找过贺律师一次，那时候贺律师并不是这种态度。
&esp;&esp;所以祁封多问了一句缘由，朋友则很爽快地说了内情。
&esp;&esp;“别看他平时对疏星管得严，心里面可疼儿子啦！儿子说室友被窦家的小孩欺负了，他就没打算再接窦家的生意。”
&esp;&esp;不需要再经过点拨或调查，祁封敢直接确定，窦洋欺负的是容念。
&esp;&esp;听到这个简单又合理的原因，他险些没能忍住冷笑。
&esp;&esp;大嫂包容窦洋针对那个孤儿的时候，应该怎么也想不到，公司会因此失去一位强有力的帮手。
&esp;&esp;想到这里，祁封饶有兴致地看着容念，再望向靠在墙边的陆岁京。
&esp;&esp;可惜有第三个人在，不是他和容念谈话的好时机。
&esp;&esp;容念道：“拯救失足男大学生，小叔叔不爱做慈善，就不用掺和了吧。”
&esp;&esp;祁封笑着说：“冲着你喊的这声，我作为长辈怎么能坐视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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