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后来……
&esp;&esp;谢吟月捂住胸口，心痛、心颤！
&esp;&esp;方无适，叫了她十几年“母亲”！
&esp;&esp;对这个养子，她的感情是复杂的：有爱，有恨，爱恨纠缠。
&esp;&esp;爱是因为爱他的父亲，所以对他爱屋及乌，她曾经很用心地教导他，像亲儿子一样对他。恨也是因为他父亲，还有他母亲，所以恨屋及乌，利用他报复方家，逼他兄弟相残、诱使他兄妹不伦。
&esp;&esp;到后来，她自己也分不清是爱他多一些，还是恨他多一些。
&esp;&esp;然最后，他对她的打击也是巨大的、无可弥补的！！
&esp;&esp;往事不堪回首，谢吟月拼命驱逐心头阴霾。
&esp;&esp;……
&esp;&esp;眼下，这件事走向很显然与她前世不一样。
&esp;&esp;因为，韩希夷已经见过方无适了，即便方无适还会像前世一样被韩希夷所救，他也会将他送回方家，韩家再不会有个养子叫韩非梦。
&esp;&esp;这变化是如何造成的呢？
&esp;&esp;细算起来，是由林亦真而起的。
&esp;&esp;再往前追究，是由谢吟月自己引起的。
&esp;&esp;今世，方无适不用送韩非花回家。
&esp;&esp;他还能像前世一样，躲过这一劫吗？
&esp;&esp;※
&esp;&esp;清园湖心岛所有房屋都是独立的，而非正屋厢房的格局。
&esp;&esp;烟雨阁正屋上下两层，前后都有抱厦，左右连着耳房。
&esp;&esp;方初站在后抱厦一间内室门口向里看，清哑头上戴着遮灰的帽子，嘴上围着口罩，正忙着纺纱，屋内棉花、羊毛、蚕丝，好几篓。
&esp;&esp;男耕女织，是世间大多数夫妻的缩影。
&esp;&esp;他主外，清哑在内，也大致如此。
&esp;&esp;看了一会，他悄悄退回去。
&esp;&esp;外间，细腰见他神色萎靡地走过去，满眼不忍。
&esp;&esp;方初回到卧室，方无莫牵着妹妹进来了。
&esp;&esp;方无悔笑着向他张臂：“爹！”
&esp;&esp;方初将她抱起来，放在腿上，却不想说话。
&esp;&esp;好在方无悔不用他说，她自己软声嫩嫩地说起来。她眼中新鲜有趣的事，每天都有许多，尤其她今天跟细妈妈去山上竹器作坊玩了，看见许多下人家的小孩子，都很可爱。
&esp;&esp;这天吃晚饭时，清哑终于觉出不对了。
&esp;&esp;她的感觉一向是很敏锐的。
&esp;&esp;可要她具体说哪里不对，她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esp;&esp;比如方初，他有些安静。然平日他虽不是沉默的性子，在饭桌上却恪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尽量少说话，所以，这并不算反常，若一定细究，该是他眉宇间多了一丝疲惫和隐忧。
&esp;&esp;清哑想，他一定是累了。
&esp;&esp;又比如方无莫，今天很沉默。这话实在矛盾，方无莫从出生到现在还没说过话呢，何来沉默之说？可清哑就觉得小儿子今天很沉默压抑，不如平常有生气。
&esp;&esp;再比如方无悔，不停在说话。可是大家都不说话，她那软糯糯的声音便显得格外突兀，更令清哑觉得不对劲了。
&esp;&esp;分析一圈，清哑总结：因为方无适不在。
&esp;&esp;少了大儿子，他一个人能顶几个热闹呢。
&esp;&esp;她帮方初搛了一筷子菜，道：“无适不在，冷清多了。”
&esp;&esp;方初正低头喂方无悔吃饭，闻言手一顿，细看，还有些颤。
&esp;&esp;很快他道：“不在也好，淘气的很……”
&esp;&esp;声音平静无波，有些刻板。
&esp;&esp;一面将一勺粥送进女儿嘴里，却忘记竖起来往里倒。
&esp;&esp;方无悔只得主动用唇齿将食物刮进嘴。
&esp;&esp;吃完，甩甩小腿，问：“回来，哥哥？”
&esp;&esp;她常说倒装句，意思是问哥哥什么时候回来。
&esp;&esp;方初差点崩裂，竟求救般看向方无莫。
&esp;&esp;就在清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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