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可要继续巡视这边地界?”
出来一趟不易,严炔本想趁机在周边再巡视一遍,但看眼时辰,估计是来不及了。
“回营。”
“是!”
严炔骑马回营的路上一直都在思索今日谈话的内容,满脑子也都是黄河治理的问题,直到……
“陛下!您可算回来了!郡主在主帐内等您好久了!”
长贵在大门口守了半晌,看见人影之后火速奔来,严炔立于马上,原本面无表情,可当长贵话音落下。严炔心口倏然一跳,浑身的血液仿佛在此刻才流动起来——先前两日,他其实觉得自己已然有些像行尸走肉了。
一个半时辰前,严喆将程皎皎送到了主帐内,命人送来饭食后便告退了。
他也很忙,忙得和狗差不多。
帐内无人,程皎皎只好默默用了顿饭,这便在帐内静静等。
这还是她第一次到严炔的帐中,虽早就见过军营的简陋,但不知主帅的主帐也是如此。
一张行军床、一张案桌、一个衣架,生活设施便再无旁物,剩下若大的舆图还有一些武器弓箭,都是和战场有关的。
这人,还是没点儿意思。
因为过于无聊,且昨晚其实她也没怎么歇好,程皎皎等着等着居然在案桌前打起盹儿来,她自然不敢坐在严炔的位置上,只让长贵单独搬了一张凳子来,坐在侧面不小心就枕着胳膊睡了过去。
此时的严炔正大步朝主帐而来,方才他归时,军营厚重的木门朝两侧打开,竟然显得有些笨重迟缓,平日也没有这般觉得。
而快到主帐时,他俨然已经几步并做一步,最后立在了帐篷前。
长贵和一应士兵早在几步之外就停了,而严炔自己在门外的时候也顿了一下。
她真在里面?
会不会没有等到她,早早就离开了连长贵也没发现?
这样的事也不是第一次了。
严炔顿了一下,为自己心中生出的怯意感到可笑,片刻后,终是掀帘而入,走了进去。
一眼,严炔就看见了案前趴着的那个身影。
心重重落下,他说不清道不明此时的情绪。
她睡着了。
在他的帐中。
刻意放缓了呼吸和脚步,严炔小心翼翼放下战刀朝她走了过去。
程皎皎侧趴着,脸颊上的软肉都被胳膊挤了出来,一看就是真睡着了,但她是老天爷的亲闺女,怎么都好看。
严炔看了半晌,惊觉自己连呼吸都屏住了。
厚厚的铠甲在走路的时候都有碰撞声,唯恐将人吵醒,严炔竟然准备褪下铠甲,可当他刚褪下外头的战甲,一股被战衣闷出来的汗味扑面而来……
严炔:“……”
他常年在军中,打起仗来几日不洗澡也是常事,天气渐热,他发誓真的有日日沐浴,但外出一日,这股味肯定会招她嫌弃。
严炔默默穿了回去。
算了,还是先去沐浴。
可回来,人走了怎么办。
她现在就在这,他去哪沐浴?
严炔又觉得自己遇到了难题。
他如同一个木头人,在桌边立了半晌,任谁也无法猜到,此时怀北帝心中纠结的竟然是这个小问题。
不过很快,他就不需要纠结了。
程皎皎在睡梦中嫌弃地动了动鼻子,接着眼皮一颤就睁开眼。
严炔浑身一僵,现下当真是不会动了。
程皎皎刚睁开眼,就看见了石雕一样伫在面前的人。
一瞬间,她也当自己在做梦。
“陛下?”
反应了片刻后发觉不是,这才出声唤人。
严炔不知该说什么,只僵硬地嗯了一声。程皎皎见他这反应,还以为他在生气。
心中叹气,行为和言语之间也一板一眼起来:“抱歉陛下,我方才太困才睡了一会儿,下次不会了……今日三公子请我来为你诊治伤势,你哪里受伤了,我看看?”
严炔本以为是她自己来的,结果却听到是严喆请的。
当下脸色就微微一沉。
又想到那日她的拒绝,一颗心更是沉到谷底。
她肯定不愿意来,她一定不情愿极了。
“不用。”严炔硬邦邦开口,而后转身走到衣架前开始摆弄,想脱又不脱的。
程皎皎见状叹气,他果然还在生气。小气的很,自己也是昏了头,竟和严喆一道来了,让师弟跑一趟不也是一样的么?
两人沉默片刻,程皎皎一时尴尬,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严炔此时忽然开口朝外吼了一句:“人呢!都给朕上哪去了?!”
长贵在外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陛下和小郡主在也一起的时候怎么想起他们了!但他不敢耽搁,连忙跑了进去,进去之后也不敢乱看,“陛下,奴才在。”
“备水!”严炔最后还是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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