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部刀刺切割花丛,发出一阵阵沙沙轻响,夜幕下格外刺耳。
&esp;&esp;小狗们缓慢后退,狰狞的脸渐渐融入夜色。
&esp;&esp;克纳尔家族众人面面相觑,想不通虫群来势汹汹,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为什么会突然走掉,给人一种雷声大雨点小的感觉。
&esp;&esp;吉尔哈桑先是错愕,然后是兴奋,最后是自豪。他非常中二地认为自己用一句话喝退那个蛇女的百万兵。
&esp;&esp;“这便是政治”,短短一句话,5个字,却非常有力度,有内涵,更是一种社会哲学。
&esp;&esp;没有任何人可以改变它,于是人们只能在肮脏的泥潭里滚来滚去,谁也别想跳出去。任何一个人,就算拥有不世武力,逆天之资,也无法与天下大势相抗衡,无法与历史积淀相抗衡,无法与数千年时间建立起的社会规则相抗衡。
&esp;&esp;他做到了不战而屈人之兵,这难道不值得骄傲?不值得自豪?
&esp;&esp;苏尔巴乔一死,他便是新公爵,一个富有传奇色彩的大英雄,曾经用一句话喝退唐舰长生体兵团的牛人。
&esp;&esp;阿曼达?克里瓦特从失神中醒来,眼中的悲伤被唇畔的微笑取代。
&esp;&esp;苏尔巴乔死了,吉尔哈桑还活着,更重要的是,她以及克纳尔家族的绝大部分成员依旧健在。吉尔哈桑将继承公爵之位,继续推行反改革新政,延续苏尔巴乔未完成的事业。
&esp;&esp;至于唐舰长跟他的“晨星铸造”,终有一日会为今天的羞辱付出代价,她用克里瓦特与克纳尔家族的名义发誓,一定不会放过他。
&esp;&esp;她相信,最高安理会绝不会忍气吞声。漠视布尔韦尔被唐方干掉一事。
&esp;&esp;她更有理由相信,赞歌威尔会借机动员国内诸侯与“晨星铸造”敌对,从侧面打击亨利埃塔。
&esp;&esp;乌日塔那顺走出探照灯光范围,眯起眼望向庭院大门。看到最后一只小狗离去,用非常轻快的脚步走到吉尔哈桑跟前,说道:“勋爵,它们走远了。”
&esp;&esp;他是一个合格的奴才,一条聪慧的狗。苏尔巴乔才死不久,头七还没过,他便开始为自己物色新主人。
&esp;&esp;少数人表示疑惑,那个蛇女,还有坐在喷泉边沿石台抽烟的男人,真的会因为吉尔哈桑一句话退走?尽管那句话很打击人。
&esp;&esp;阿罗斯与伊兹夏的确走了,乘坐一架黑色运输机飞上天空,引擎喷出的火焰像夜风下的烛火,轻轻摇晃,慢慢没入云层。
&esp;&esp;王虫大军开始撤退。仿佛一颗颗血肉做成的气球,缓缓升上天空。
&esp;&esp;乌日塔那顺站在吉尔哈桑身边,露出谄媚的微笑。
&esp;&esp;阿曼达?克里瓦特望着夜空冷笑。
&esp;&esp;吉尔哈桑低头打量一眼身上服饰,觉得有点不合身,应该换一套。
&esp;&esp;空中守卫与巢虫领主扭动臃肿的体型,在成群飞龙的拥护下,没入云层深处。
&esp;&esp;便在这时,两道阴影由低空掠过,紧接着,阿曼达?克里瓦特陡觉一股腥气扑鼻而至。一大团黏液由空中落下,溅满她全身。
&esp;&esp;不只是她,吉尔哈桑、乌日塔那顺,包括其他克纳尔家族成员都在黏液的笼罩范围内。
&esp;&esp;咕咕……
&esp;&esp;随着一阵古怪叫声远去。那两道阴影钻入乌云深处。
&esp;&esp;庭院两侧的探照灯闪烁几下,像是与虫群告别,又或者还有别的什么含义,比如不肯散去的冤魂释怀归去,比如死神降临,用力扬起的镰刀不小心干扰人世之物。
&esp;&esp;乌日塔那顺用手撕开那团黏液。仔仔细细检查一遍身体,发现一切完好,不及多想,立刻去帮吉尔哈桑处理掉粘满全身的腥臭液体。
&esp;&esp;阿曼达?克里瓦特觉得自己很脏,使劲呕吐几次,只逼出一些酸水。
&esp;&esp;她刚刚清洗干净的身体被一团虫子体液玷污,这让她感觉像被强jian。想起行宫里的浴池,于是努力从那团黏糊糊的东西里挣脱出来,一路踉跄跑向行宫中央的浴池。
&esp;&esp;她一面跑,一面大声诅咒唐方。当然……她是一名贵夫人,不会用粗鄙词语,最多是“臭小子、乡下人、废物、混球、去死吧……”诸如此类脏话。
&esp;&esp;一个能想起“诛十族”典故的公爵夫人,一个能笑看7岁女孩儿被屠刀砍断脖子的毒妇,一个在丈夫死亡不满七日便豢养男宠的恶女人,她竟然不会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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