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洒脱爽朗,倒少见这般疾言厉色的凛然模样,娄桐闻言脸色更白,支吾道:“我,我并非……”
&esp;&esp;宋疏妍自不愿二哥为了自己同他人交恶、何况对方还是门庭显赫的关内娄氏,于是赶忙暗暗拉了他一下,又无声对他摇头;娄家兄弟也是眼尖,年纪稍长的娄风更为机敏,一见宋疏妍有不计较的意思便瞅准机会上前一步同宋明真道:“今日之事皆是桐儿之过,你要打要罚我都代她受,回去也定让父亲严加管教、一归长安便登门致歉——眼下还是先顾着你妹妹,带她回昭应县请医官来看吧……”
&esp;&esp;一番话说得在情在理,更回头对方献亭使起了眼色、央他从中劝和;后者看了看眼前剑拔弩张的形势、又扫一眼宋疏妍苍白已极的脸色,终是开口:“林中有一白虎伤而未死,此处恐非说话的地方,便由左千牛卫护送诸君退回昭应县,右威卫随我入林清道。”
&esp;&esp;话音刚落、南衙二卫还不及应声领命,众人身后便传来一声笑,有人朗声道:“冬狩首日便入六围而射白虎——贻之,你便这般由不得他人居上么?”
&esp;&esp;众人闻声回头,却见自山林深处走出一行人来,为首那人昂藏七尺、眼瞳黑中带碧,赫然正是二殿下卫铮,身侧除禁卫外另随行一人,自是钟曷之子钟济。
&esp;&esp;在场之众向秦王行礼让道,他则携钟济一并慢悠悠地骑马行至方献亭身侧,下马之时挥手免去众人大礼,又笑问:“这是怎么的,好端端都聚在一处?”
&esp;&esp;这位殿下颇得他舅父真传、历来皆是耳聪目明绵里藏针,此刻看似问得漫不经心,实则目光却早已落在了眼生的宋疏妍身上,匆匆扫过她狼狈凌乱的鬓发,又在她那张漂亮得如同罗浮一梦的小脸上停留了半晌。
&esp;&esp;“都是舍妹闹出的乱子……”一旁的娄风将军拱手答,“玩闹之时不知分寸,不慎惊了宋小姐的马。”
&esp;&esp;“宋小姐?”
&esp;&esp;卫铮挑挑眉,目光在宋疏妍身上落得更实。
&esp;&esp;“可是尚书左丞宋澹宋公之女?”
&esp;&esp;宋疏妍今日已历多番波折、实无心力再同这些长安的贵人们周旋,偏偏眼下又被当众点了名,令她有些心烦意乱;她二哥在她手背上轻拍了拍、递给她一个抚慰的眼神,随即领着她一同向秦王下拜,代她答:“回殿下,正是。”
&esp;&esp;卫铮掺杂碧色的眼微微一亮,回身向他兄妹二人走近了几步,接着竟当着众人的面伸手亲自将宋疏妍扶起,令后者在一惊之下微微倒退了一步;一旁的娄风见此不禁皱眉、又暗暗看了站在另一侧的方献亭一眼,他亦脸色微沉,神情颇有几分晦涩。
&esp;&esp;“宋公未免将掌珠藏得太深了些,”这厢卫铮见宋疏妍后退一步也不恼,仍是眉眼含笑,“之前一直不曾见过,却不知是哪般缘故?”
&esp;&esp;宋疏妍偎在哥哥身后半低着头,仍由哥哥代答曰:“舍妹因故自幼养在江南,近来方归长安还不曾外出见过世面。”
&esp;&esp;“那便难怪了,”卫铮点头,看着宋疏妍的眼神越发显出几分深意,“金陵宋氏雅韵天成,江南水土又最是养人——宋公好福气。”
&esp;&esp;这话说得颇为高明,无一字盛赞宋氏女的姿容,又偏偏将对她的兴味露了个十足十,宋疏妍在钱塘着实没见过这等孟浪的做派,一时却也口讷起来了。
&esp;&esp;“只是娄家小姐也该多当心,”他又折身看向娄桐,神情更微妙了些,“他人性命并非儿戏,若因一时玩闹害了宋小姐终身,他日又当如何同宋氏交代。”
&esp;&esp;娄桐做了错事本已十分自责,听了这话更是羞愧难当连连致歉,她家两个兄弟却是相互对视一眼,各自都听出了二殿下的挑拨之意——娄氏历来便属方氏一党,宋氏之人若因小女儿家闹出的这桩意外而同娄氏生了龃龉,那……
&esp;&esp;“殿下说的极是,今日也多亏有三哥在,”娄蔚娄小公子年纪不大、人却十分精乖,此时一听话锋转得不对便连忙出来打圆场,“若非三哥箭射白虎护了宋小姐周全,这回恐真要酿成大祸……”
&esp;&esp;关内娄氏不愧与颍川方氏亲如同宗,娄蔚一句话不单让二殿下歇了再行挑拨的心思,更否了对方此前说方献亭“由不得他人居上”的调侃,护人护得十分周全。
&esp;&esp;一旁的钟济听了这话却忽而冷冷一笑,侧目看向方献亭,因常年驻守西北边境而被风沙磋磨得十分粗糙的脸显出一种异样的野性,道:“虎狼盘踞五六两围,冬狩首日向来无人出入,方世子今岁怎么这般性急,入林甚至不与方氏几位公子同路,莫非……”
&esp;&esp;停一停,神情更危险:“……是有什么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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