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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姜连清初次见到他,也觉得他有些太轻浮,总是笑眯眯的。可是后来又爱上他,只因他看她,是看一个女人,而不是一个单亲妈妈。
&esp;&esp;贺之昭点头,看着自己的房间,心情很灰暗。加拿大地处北美洲,上头是北冰洋,下头是美国,两旁是大西洋和太平洋。他要去的城市叫温哥华,十分宜居,据说秋天的枫叶很漂亮。他已经都了解清楚了。
&esp;&esp;虽然得去过一种完全崭新的生活,虽然妈妈要和那个外国人结婚了,但这都无关紧要。只是出国意味着他就要和许添谊说再见了,两个人不能再做朋友了。
&esp;&esp;而如今许添谊的疏远更是让人陷入迷局。
&esp;&esp;贺之昭更习惯用逻辑推论事情,他能算清楚应用题,能明白为什么天花板常传来弹珠的声音,但并不擅长解决情感问题。
&esp;&esp;只是许添谊的情绪常常浮于表面,害怕贺之昭读不懂一样,让他得以总结出些不成文的规律。他知道,小谊语气激烈,脸鼓着就是生气。
&esp;&esp;但这次并不一样。
&esp;&esp;他斟酌着说:“小谊好像生气了。”
&esp;&esp;“怎么会呢?”姜连清问。
&esp;&esp;“小谊那天感冒发烧了,放学我去看他,想用手摸一下他的额头。但小谊把我的手打掉了。”贺之昭回忆,“第二天开始,他来学校就再也没和我说过话。我可能不该做这个动作。”
&esp;&esp;姜连清表情复杂了一瞬,是真不知道说什么。
&esp;&esp;她反问:“小谊怎么可能因为你摸他额头就生气呢?”
&esp;&esp;“可能因为我没洗手,这样细菌很多,不太卫生。”贺之昭想了想,说,“我去道歉吧,不然他一直不理我,上学也没什么意思。”许添谊的冷落让他像被风干的冷餐面包,什么都索然无味。
&esp;&esp;姜连清再清楚不过,许添谊是个敏感多疑但心地善良的小孩,然后遇上贺之昭这种木头木脑的,简直是场灾难。
&esp;&esp;她不确定自己的猜测正确与否,但至少有这么个现象——这段时间,许添宝像突然从石头蹦出来,频频来家里玩。
&esp;&esp;然而只要许添宝来了,许添谊就必然不会出现。
&esp;&esp;许添宝年纪小,傻傻的又喜欢撒娇,是最讨长辈喜欢的那种类型。
&esp;&esp;许添宝和许添谊,名字只差一个字,性格真是截然相反。一个家走出来的,怎么会这么不一样?
&esp;&esp;她追问:“你确定是这个原因吗?你再想想其他的细节呢?”
&esp;&esp;贺之昭当然想过了,但是凭借他的对于这方面的洞察力,那种思考是毫无意义的。于是他决定认为自己找到了正确答案,并为此坚定地付诸行动。
&esp;&esp;在姜连清担忧的目光中,贺之昭出了门,穿过大院的空地和玩耍的孩童,迈入楼道。他鲜少有这样急切的时刻。
&esp;&esp;即将按响门铃时,里面却有人未卜先知,先行一步打开了防盗门。
&esp;&esp;“许添宝不在,和他爸妈出去了。”隔着仅剩的蓝色纱门,许添谊神情隐绰,“你晚上再来吧。”
&esp;&esp;“我不找他,我来找你。”
&esp;&esp;“找我干什么。”
&esp;&esp;贺之昭看着自己昔日最好的伙伴,说:“我觉得你可能生气了,所以七天没有和我说过话。”
&esp;&esp;许添谊顿了顿,生硬道:“我可没有生气。”
&esp;&esp;他只是没什么事干,也不想学习,所以就站在厨房的窄窗前看看大院风景,绝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也没有在等待什么或祈盼什么。
&esp;&esp;“那为什么不和我说话呢?你还把胡萝卜吃了。”那可是胡萝卜啊。
&esp;&esp;“我现在觉得胡萝卜很好吃啊。”
&esp;&esp;“好吧,那为什么不和我说话呢?”
&esp;&esp;刻意跳过的问题却被追问。许添谊又静默了。
&esp;&esp;足足三秒以后,他的声音比刚才更加僵直,极力忍耐着什么:“因为我不想和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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