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眼眸中透出思索之色:“宗门大比上,我观他招式,总隐约很是眼熟……像是刚下山游历时,曾见过的一位老前辈。”
&esp;&esp;“我也想过,或许师出同门,应常六就是那位前辈的弟子也未可知。”
&esp;&esp;陈勤摇摇头,“但不对,太像了——他与那位老前辈,除容貌外,路数、气质、举止……几乎一模一样。”
&esp;&esp;他描述得有些诡异,清重真人蹙起眉:“夺舍?”
&esp;&esp;“不好说。”陈勤犹疑道,“彼时,我年岁尚浅,印象也不算深。只记得他那一手出神入化的枪法……”
&esp;&esp;无律低眉敛目,随意听着,忽然察觉到不远处投来的一道目光。
&esp;&esp;仿佛蕴藏了万般情绪,五味杂陈;又像是单纯的欣慰与释然。
&esp;&esp;她俶尔回望过去,只见一个蓝衣青年遥遥避过目光。
&esp;&esp;日头稍斜,正午将过。
&esp;&esp;他脚步不停,低首窜入毒瘴之中。
&esp;&esp;只是唇角,似乎抬起一段熟悉的、浅浅的笑意。
&esp;&esp;愣怔在原地,无律一时思绪空白,听得陈勤讶异道:“应常六?他还是来了。”
&esp;&esp;“应常六?”
&esp;&esp;她喃喃念着这个名字,眸光一点一点浮现出难以置信的惊诧来。
&esp;&esp;猛地回身,无律盯住陈勤,问道:
&esp;&esp;“你方才说,他使的是什么?”
&esp;&esp;陈勤一顿,奇怪道:“使枪。”
&esp;&esp;“枪……枪?”无律的手指颤抖起来,“不,不会的,怎么会是他?”
&esp;&esp;“他明明早就死了……”
&esp;&esp;198 逢春(一) 初临兽谷。
&esp;&esp;毒瘴浓稠, 淹没其中,周遭便不见声响。
&esp;&esp;同行之人,哪怕是挨得极近的傅偏楼也没了踪影, 仿佛天地之间, 仅剩他一人。
&esp;&esp;返生花的药力流窜过经脉,随灵力涌出,在体外覆盖上一层剔透屏障。
&esp;&esp;雾气触之即退,在漆黑视野中燃起浅淡白光。
&esp;&esp;谢征缓步前行。
&esp;&esp;不知过去多久,耳旁传来“吁”的一声, 像是有谁吹了口气,将那雾气猛地吹散开,在眼前呈现出一片开阔景象来。
&esp;&esp;他站在高出一截的岸边, 脚下湖泊一望无际。
&esp;&esp;四周寂静无声,别说与他一道进来的那些人,就是一只虫豸也瞧不见。
&esp;&esp;唯闻清风拂过水面, 发出细微的波澜声。
&esp;&esp;此时正是深夜, 粼粼水波倒映着幽微月色, 格外静谧无暇。
&esp;&esp;湖上泛着氤氲薄雾, 隐约可以嗅到袅袅清香,像是荷塘莲子, 亦或秋叶月桂, 越是注意到这股香气, 就越是浓郁, 无孔不入。
&esp;&esp;谢征当即闭息, 朝后退去几步,眸光稍凝。
&esp;&esp;——碧波草。
&esp;&esp;集群而生,择血肉而食。
&esp;&esp;攒动似水波摇晃, 引诱不知情的妖兽前来饮水,再以香毒麻痹,拖入“腹中”,尸骨无存。
&esp;&esp;兽谷虽无妖兽,但能在其中活下来的奇花异草,可不比妖兽好对付。
&esp;&esp;在老贝壳口中,从前,碧波草就素有“兽谷十大害”的威名。因其伪装出色、只要有一丝血肉就能生机不绝,还半点不能沾身。在它手上吃亏、上当化作养料者如云。
&esp;&esp;这样一大片碧波草,不知葬送过多少人和妖的性命,才长得这般欣欣向荣、美轮美奂。
&esp;&esp;谢征从袖中取出通讯木雕,里头已窜出好几道不同灵流。
&esp;&esp;秘境外的瘴气在不断流动,入内的修士会在何处落脚,全凭运气。
&esp;&esp;会被分开很寻常,他们一早就商量好,进来以后倘若木雕尚能使用,就先取得联系,再寻地方汇合。
&esp;&esp;向里边灌注灵力,很快,便听见了蔚凤等人的声音。
&esp;&esp;注意到多出一人,蔚凤连忙问:“清规师弟,你在哪里?情况如何?”
&esp;&esp;“遇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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