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什么叫“把”个无辜的八旬老?人“折腾”进医院?
陈礼不露声色地扫眼右前方?的摄像头,跟着笑了:“典叔这话从何说起,火车是您儿子撞的,图纸是他抄袭的,劣质建材也是他采购的,他爷爷因为他不争气?住院,跟我?们这些人有什么关系?”
师茂典:“说的也是,归根结底还是飞翼上不了台面。”
陈礼:“典叔知道就好。”
师茂典一瞬间变了脸色。
他的儿子,他自己再怎么打骂批评都可以,不能从别人嘴里听到贬低的话,刺耳。
陈礼懂装不懂,始终面带微笑地看着师茂典。
师茂典:“说到火车,叔叔刚好有个疑问,如果当时路过的是一趟客运火车而不是运石油的货车,你有没有想?过会死多少人?”
陈礼:“您又忘了,是您儿子醉驾撞的火车,这话您应该问他。”
至于设计让师飞翼撞向火车的谢安青,呵,那?一路火车她从小看到大,又恪尽职守沿河走了八年,数了它八年,怎么可能不知道哪个时间段过货车,哪个时间段是客车。
她还是太乖了,做坏事的胆有,心始终是软的,亮的。
让人更爱了呢。
师茂典看着陈礼脸上越来?越浓的笑,终于没忍住火山熔岩般的愤怒,拍桌而起,扑向陈礼。
陈礼靠坐着,泰山崩于前色不变,像是看戏一样?看着师茂典在扑过来?之?前,被狠狠按回去警告。他最后的尊严,仅剩的体面消失殆尽,只?剩无能狂怒的一双眼睛死盯着陈礼:“陈礼,夜路走多总会碰到鬼的,我?等你进来?陪我?!”
陈礼起身,慢条斯地整了整衣袖,再抬眼,无一丝假意的客气?:“那?你可一定熬住了。”
师茂典:“陈礼!”
陈礼走了又回头:“对了,我?父母也在等你,期待你们早日见面。”
师茂典:“陈礼!放过老?人!”
陈礼再次离开的步子顿住。
师茂典今天?非要见陈礼一面,目的其实只?有“放过师蠡”这一个,前面那?些寒暄、套话都没什么意思,他完全可以不说,但见面那?个瞬间的反差太大,冲击太强烈,他拉不下脸,只?能王顾左右而言他硬撑着一丝体面。现?在他被人和狗一样?按着,已经没有尊严可言了,话才能说出来?。
“我?做的事,他完全不知道!我?拿他的命发誓!你放过他!”
“坐好!”
“陈礼,你不是恩怨不分的人!”
陈礼笑了。
她的家都散了,人生?都毁了,师茂典竟然还有脸跟她说什么恩怨分不分的屁话。
“行啊,你求我?,求到我?满意了,我?就考虑。”陈礼说。
师茂典怒目切齿。
陈礼作势要走。
师茂典“咚”一声,直直跪在了地上:“我?求你!”
陈礼冷了脸,多年怨恨憎恶被师茂典的膝盖碾碎,13岁那?个傍晚的噩梦去而复返,她掐攥着手,一字一句:“你,做,梦。”
话落,陈礼转身离开,她的步子干脆利索,耳坠轻响,发丝在光影里飞。
一直到坐上车,陈礼倏地笑了一声,转眼变成放声大笑,痛快至极。
师蠡一没钱续命,二没其他子女养老?,他的死活,她在乎?
不在乎不就是她给他最好,最令她满意的结局?
但是希望师茂典后半辈子全都活在师蠡可能被她弄死的阴影里,一点心都不要放下。
陈礼利落地揉了半圈方?向盘,拐出停车场,往家里走。
半路又去了趟商场。
等回到家已经接近傍晚七点,西?林的天?只?剩下一点深蓝隐约可辨。
陈礼从电梯里出来?,走到门前验证指纹。
拇指还没碰上,忽然传来?一道开门声。
陈礼一顿,看到满是室柔和的灯光铺洒出来?,谢安青站在灯光中?央扶着门,微仰一点头看着她眼睛,说:“回来?了。”
寻常但温馨,平淡但温暖。
以前被评价和样?板间一样?的家,如今灯火通明,飘着淡淡饭菜香味。
以前除了客客气?气?的阿姨,再没人会为她开的门,如今自动打?开,站着她爱的人。
以前做梦都不会去想?的一幕,今天?实实在在发生?了。
陈礼心脏猛地一缩,酸涩感汹涌而来?,她有些空白?地捏了一下手里的东西?,听到谢安青问:“给我?买的?”
陈礼抬手,看到刚在商场挑的小兔子已经被她捏扁了肚子,但表情仍然生?动可爱,嘴里横叼着一根胡萝卜,耳朵高竖,软软地,戳向她的心窝。她任由里面那?股酸涩感蔓延、发展,无比享受它的存在。
“嗯,觉得像你。”陈礼把兔子递过去说。
谢安青接住,手指捏在它还没蓬起来?肚子上,顺着陈礼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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