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礼话这么说,心?里则想,反正笔在她手里,她不想画狗,谁还能把刀架她脖子上不成。
陈礼牵着?谢安青下楼,一会儿找手电,一会儿找笔刷,前后折腾十多分钟才终于出来门外,陈礼刷子刚碰到墙,忽然被谢安青抢走。
“你手不好,”谢安青说,“我画。”
陈礼眉毛挑老高?。
她都不知?道?谢安青还有这才艺。
藏得够深啊。
“行,你画,我给你打手电。”陈礼退到旁边,给谢安青当手电支架。
谢安青站在墙前不动,像是在规划,非常认真,一看就?是……
“…………”
陈礼把手电筒夹在胳膊底下,在谢安青完成最后一笔,把刷子扔进捅里那秒,两手相对,“啪,啪,啪。”
谢安青回头?:“我画得好不好看?”
陈礼:“简直完美。”
谢安青很矜持地抿住想要上扬的嘴角,说:“谢谢。”
然后跨出花圃往院里走。
陈礼又看了眼墙一眼,拿出手机连拍数十张,迅速弯腰提桶。
谢安青已经走到了鱼池边,声音淡淡地,说:“我画画这么好,奶奶为什么只让我学写字、吹笛,不让我学画画?”
陈礼快步走过?来,把挡住谢安青去路的,一根细到蜜蜂站上去都要晃上两晃的树枝拨开?,说:“奶奶怕你累到。”
谢安青点?一点?头?,往前走一步,往后退一步,转身抱住陈礼说:“礼姐,困。”
陈礼只能扔下桶,先把人抱回房间。
再下来,陈礼犹豫了几?秒,只关门提桶,没动谢安青的惊世大作?。
第二天一早,谢槐夏的尖叫从前院一直传到二楼。谢安青闭着?眼摇了摇宿醉之后钝痛的头?,问:“怎么了?”
陈礼还没睡够,精神不济,闻言随口道?:“不知?道?,你下去看看。”
谢安青翻身下床,下楼,走到院里的时候,发现门口已经站了很多人,她步子顿了顿走出来,谢槐夏气急败坏地指着?墙喊:“小姨!村里出现坏蛋了,快把他抓住!”
谢安青不明所以地转头?看向?院墙……
原本白白净净的墙壁现在被画得乌七八糟——人是一坨,狗是一堆,铁轨扭得相当抽象,树长蓝色,河水呈现黑紫色,月亮比饼还金黄焦脆。
慢半拍想起来可能了发生,急匆匆跑下来的陈礼一抬头?就?看到在村里人面前总是冷静沉稳,不急不躁的谢书?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脸。
这……
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正文完(上) 阿青,我终于把我的名字……
三个小时后?, 二楼房间。
谢安青在收拾去西林要带的行李。
她这一走,会将在东谢村待了八年的生?活气全都带走,东西很多, 所以她把往返两?天除外的其余时间全安排出来收拾东西,计划很详尽。
这会儿她正在书桌抽屉——坐在小时候奶奶找人给她打的椅子上,抽屉拉开,腿上放个小盒子,确认一样往里?面放一样准备带走的小物件。
陈礼在桌边的墙上靠着,单腿微曲, 两?手环胸, 时不时地憋不住笑?出一声,很过分,谢安青全程置若罔闻,跟陈礼不存在似的。
“喂,”陈礼鞋磕磕桌子, 问,“生?气了?”
谢安青把刻给谢秋岚的印章一枚枚往盒子里?放:“没?有?。”
“那为什么不说话?”
“不想说。”
“也不我。”
“不想。”
“这不就是生?气了。”
“没?有?。”
“那你给我笑?一个。”
“不想笑?。”
“果然还?是在生?气。”
“没?有?。”
“有?。”
“没?有?。”
没?有?一点营养的对话,不知道戳了陈礼哪个笑?点, 她突然绷不住,笑?得腰都弯了下来, 腮帮子直泛酸。
“哈哈哈, 不是挺可爱的嘛, 哈哈,人无完人,有?点小缺点,哈哈哈,才?更招人喜欢哈哈哈。”
陈礼不长一句说完, 眼泪花笑?了出来,她伸手沾了沾,抬起头——谢安青没?什么表情地盯着她。
……咳。
陈礼很想识结合结合氛围,别笑?了,赶紧认真道歉,认真哄,但?嘴角就是控制不住,谢安青的表情越是寡淡,她的嘴角越是上扬的失控。
蓦地,谢安青腿上的盒子被放到?桌上。
陈礼心一磕,看到?她站了起来。
哎呀,老?实?人好像恼羞成怒了。
“打人,哈哈哈,不打脸啊。”陈礼一开口还?在拱火,没?有?丝毫求生?欲。
谢安青绕过桌子走过来,手往她口袋里?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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