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氏功勋过盛,为免将来子嗣被盛名所累,因此辞谢了先帝欲封异姓王的打算,只给后人留下了忠义侯之封。
阿笙曾经听先生讲过,卫氏是大义之家,卫氏一门守的是百姓的家国天下,而非高官厚禄。
这样的人家在如今这世道当真是少了。
此时院外来人,阿笙起身,但见那个纤瘦的少年脸色几分憔悴,他身着素服,府门未挂丧布,但他心中已然蒙哀。
见着阿笙前来,卫琏抱拳见礼。
“江上一别,卫小公子别来无恙。”
卫琏面色疲惫,却还是勾了勾唇角,“笙姑娘原来是窦氏之女。”
“华清斋广纳天下生徒,我不过是其中的沧海一粟罢了。”
卫琏听她刻意提到华清斋,心下会意,故屏退了庭前守着的仆从,看着阿笙道:“我知笙姑娘与九公子相识,今日前来的目的不妨直言。”
阿笙见他此番举动,心下已经知晓卫琏的态度,他还记得那日江上,百艘航渡引护他之事。
阿笙直言道:“卫公子此番通州之行,可还有别的目的?”
卫琏看着眼前这个与自己年岁差不多的女娘,沉了沉眉目。江淮之时,他便知此女聪慧,今日能亲自上府门提问此事,当是心下已经笃定。
见他并不开口,便是默认了阿笙这话。
“可否告知,姑娘是如何得知此事?”
皇帝暗谕,辛内官亲传口谕,此事除了卫琏,当无人知晓。
“猜的。”
卫琏愕然,却见阿笙收了玩笑,“是卫公子这点兵的阵仗让我有所怀疑。”
朝廷并未公布卫氏此次南下带兵真实数量,因此未动仓部粮库,而是让窦氏为通州之行临时调集粮草,窦府能知此事亦不算难。
闻此,卫琏默了默。
“父兄身亡的消息传回帝京之后,圣上虽派人来慰问,但却未提镇南军帅印归处,卫氏镇守南境数十年,他便想这般简单将我满门的性命落到一堆金银之上。”
卫琏提及此事,却是垂了眉目,他置于身侧的手不由拽紧了身上的素服。
阿笙见他如此模样,不由感叹,少年未成却保护不再,忽然被拉到这名利权势的角斗场中,任人拿捏。
卫氏执掌镇南军多年,军心臣服,岂是一方帅印能够彻底左右的?皇帝如此刻意的行为,便是等着卫琏自行踏入这场谋划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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