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剑术近道。”
余蕙亭闻言顿时笑颜如花。
就算陈山主所说内容,如酒兑水了,可即便如此,魏师叔与那位老大剑仙聊天,总不能作假吧?剑术近道的评价,是能瞎说的?
“同乡之谊,这就是极其珍贵的同乡之谊啊。”
高酿立即点头附和道:“如果没记错的话,咱们宝瓶洲修士,到了剑气长城那边且长久留下的,就陈山主和魏大剑仙两个,定然是当之无愧的英雄相惜了,美谈啊。可惜陈山主跟魏大剑仙,你们都不是那种喜好自夸、甚至不喜他人夸奖的脾气,否则名气之大,至少翻几番。”
余蕙亭一时无言,只是反驳就算了。
陈平安忍住笑,朝灶房那边喊道:“树下,给我们做点宵夜,然后一起来这边喝酒。”
陈平安再与两位笑问道:“两位,有没有忌口的?”
余蕙亭想要多听些关于魏师叔的故事,就没有客气,说没啥忌口。
这会儿高酿是赶都赶不走的,巴不得在这边多留片刻,只说随意。
余蕙亭虽然不太喜欢官场那套,却并不是那种不谙世情的修士,所以在酒桌上,她端起碗,主动给高酿敬酒了两次。
之后多了个赵树下。
陈平安毫不掩饰自己对赵树下的喜爱,笑着介绍道:“高老哥,余姑娘,这位是我的嫡传弟子,姓赵名树下,如今跟我学拳法学剑术,是我碰运气才能找到的得意弟子。”
听到师父竟然这么说,赵树下满脸赧颜神色。
余蕙亭没有太当真,高酿好像是太当真,就连赵树下自己都不敢当真。
陈平安也都无所谓了,反正自己说的是实话。
之后一桌谈笑风生,气氛融洽。各喝各酒无需劝,就已如沐春风。
一坛四十年的老酒
宝瓶洲西岳地界,大骊王朝众多藩属国之一,玉宣国的京城,夜幕里,华灯初上,一个摆在街边的算命摊子,那个趴在桌上醉酒不醒的中年道士,打了个激灵,抬起头,还是两眼无神的醉醺醺模样,便拿起手边的酒壶,喝了口以酒解酒的还魂汤,这才长呼出一口气,准备收摊打道回府了。道士伸手掏袖,悄悄掂量了一下钱袋子,挣了些碎银子,更多还是铜钱。
街上有些踏春郊游晚归的宦官子弟,草色青青柳色黄,醉杀多少轻薄儿,他们骑马夜游返回城内,仿佛马蹄都沾着春草香味。
中年道士开始收拾起桌上的签筒,捻起几颗卜卦用的铜钱,常年摩挲的缘故,包浆发亮,将它们一并丢入签筒里边,再扯起一张写满姓氏的桌布,平时道士在这边,就是看签文测吉凶,给人看手相算姻缘,还会测字,代写家书之类的,都能添补些家用,京城开销,不比玉宣国地方郡县,物价高得咂舌。
至于给人猜姓氏,还是他早年跟小黑炭学来的一种偏门“傍身技艺”,都是不入流的江湖路数了,还记得她小时候的梦想之一,就是拉着师父一起行走江湖,合伙挣大钱!寻一处闹市通衢,她先帮忙敲锣打鼓吆喝起来,聚了人气,师父先耍几手刀,再耍那胸口捶大石,卖狗皮膏药和大力丸啥的,不愁销路,这些行当,她都门儿清,极其擅长啊。当然辛苦是辛苦了点,可毕竟是,另外一些个上不得台面的腌臜营生,昧良心的银子,不挣也罢。
陈平安笑了笑,再与开山大弟子这般混江湖,好像不太可能了,就算他这个当师父的愿意,估计裴钱自己都觉得胡闹。
这个算命摊子,如今在京城这一片坊市,小有名气。
不过自然是入不了达官显贵的法眼,骗骗老百姓还可以,在真正的练气士看来,与那些坑蒙拐骗的没什么两样。
除去一些零散物件,主要的家伙什,就是一张桌子,两条长条凳和一杆幡子。所谓的桌子,面板和桌脚也是可以拆卸的,方便搬徙,摊子后边就是一架木板推车,将那些桌凳幡子放上边一堆就能走,道士云游,一人吃饱万事不愁,天大地大,四海为家。
不过这个道士还是在京城租了一座长久无人问津的荒废宅子,倒是不闹鬼,不是那种阴森森的凶宅,就是住在这里的人,经常像是被鬼压床一般,如有梦魇作祟,容易睡不好觉,长久以往,自然精神萎靡,久而久之,就没谁愿意来这边花钱买罪受了。有点像是志怪书上记载的那种顽劣狐魅,宅子主人,请过所谓的高功道士前来劾治,既管用又不管用,因为设坛做法一场,就消停了,可是再过一段时日,就又闹起来,真没辙,何况宅子主人家底丰厚,祖孙几代人,是专门做京城宅邸租赁买卖的,手头还有一大批,不在乎这么一处宅子如何作祟,何况从无闹出人命,就没太当回事。然后终于来了个冤大头,是个外乡道士,欺生,租金价格都没降低,反正注定当不成回头客,就让道士一次性给了半年押金,能宰一刀是一刀。
后来道士果真吃了苦头,立马就不乐意了,找上门闹了两次,都被轻松打发了,店大欺客?一纸契约,黑纸白字,写得清清楚楚,官司打破天去都是我占理,你一个没根脚没靠山的道士,又能如何?何况玉宣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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