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旧,不过陈灵均觉得就他们俩那花钱如流水的德行,估计悬。
陈平安瞬间眯起眼,望向山间道路尽头那边,一个属于意料之外却在情理之中,另外一个,不认识,但是与前者并肩而行,竟是一身气象丝毫不落下风。
陈清流。
至于与陈清流同行之人,身份暂时不明。
小陌随之出现在山门口,还有神采奕奕的貂帽少女,轻轻搓手,跃跃欲试。
白登只是看了那缓行道上的青衫男子一眼,霎时间便觉得肝胆欲裂,出乎一种本能,只想跪地磕头。
荆蒿更是神色尴尬,就像被主人抓了个正着的梁上君子。
陈灵均顺着众人视线,转头一看,嗯?再定睛一看,青衣小童哈哈大笑起来,摔着袖子,大步前行,一个蹦跳起来,高高举起手掌,与那久别重逢的好兄弟,重重击掌。
这一幕看得荆蒿与白登俱是眼皮子直颤。
陈灵均双脚落地,就是一记猴子摘桃。被满身穷酸气的书生伸手挡住,结果还是被陈灵均拧转身形,一脚横扫腰部。
陈清流拍了拍衣衫,陈灵均收回脚,点点头,“好兄弟,是个听劝的,没有把钱都花销在青楼里边。”
荆蒿知道陈灵均与那位斩龙之人关系很好,却打破脑袋都想不到关系会这么铁,他现在都想补救补救,给青衣小童磕几个头。
白登已经浑然不觉,接连后退数步,撞翻了身后长条凳都不自知。
陈灵均双手叉腰,“我刚想着你这家伙是不是光顾着自个儿喝花酒,就忘了好兄弟了。”
被那穷书生埋怨道:“老弟你说什么屁话,等会儿自罚三杯。”
陈平安站在陈灵均身边。
陈清流在陈山主这边就完全是另外一副面孔了,神色淡然,以心声介绍起身边的好友,“他叫辛济安,是我的多年好友了,跟朋友遍天下的隐官大人没法比,我的朋友,屈指可数,身边这位,就是其中一个,他跟白也、苏子柳七是一个路数的读书人,当年他要去剑气长城,我就一路送到了倒悬山,在那之后,才开始出剑斩龙。他前不久陪着至圣先师的一位得意弟子,就在蛮荒天下那边,跟三头杀力不低的畜生狭路相逢,狠狠-干了一架,要不是对方数量越打越多,关键其中还多出个古怪货色……”
谢狗就要向前跨出一步,被小陌拉住胳膊。
陈清流面带冷笑,斜眼那个貂帽少女模样的剑修白景。
这个刚刚从蛮荒返回浩然的读书人,好像不愿陈清流说更多内幕,主动开口,微笑道:“在蛮荒天下,久闻隐官大名,如雷贯耳。”
陈平安与之作揖行礼,后者亦是作揖还礼。
一在剑气长城,一在蛮荒天下,晚辈与前辈,有早有晚,各自出剑,都是浩然读书人。
醉里挑灯看剑
一张桌子,客人多,就只好挤一挤了。
陈平安坐在小米粒和陈灵均中间,陈清流和辛济安坐一条长凳,荆蒿和白登,可怜银鹿不明就里,竟然能够独占一条凳子。
银鹿虽然浑身不自在,可总不能强拉着谁坐在自己身边,只看得出那位道号躁君的白衣青年,是个满身龙气的玉璞境剑仙,其余荆蒿,尤其是那俩后到的落魄山客人,银鹿可就看不出深浅了,既然看不出对方的道行,本身就很能说明问题,银鹿很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
看出了银鹿的尴尬处境,郑大风双手托盘,拉着道士仙尉入座,银鹿还算有点眼力劲,赶忙挪到长凳边缘,让那头别木簪、道士装束的看门人坐在中间,小米粒用眼神询问好人山主,陈平安笑着点头,黑衣小姑娘就站起身,开始忙活起来,郑大风将盘子推向小米粒,她就从袖中摸出一捧捧瓜子放在盘内,再打开棉布挎包,把两包油纸包好的小鱼干倒入瓷盘,然后郑大风再将盘子放在桌子中间,方便大家都伸手够得着。
别说是浩然天下,整个人间,敢这么待客的,不多。
小陌已经把谢狗劝走,准确说来是把貂帽少女拖走。
千万别觉得白景只会虚张声势,真要打起来,可就真打了。
陈平安与辛济安笑道:“美芹先生,我们先在这边喝茶,等会儿上山喝酒,地方就宽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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