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昀见她状态十分不对,还是担忧地去问她:“你可能听得懂我说话?究竟还有哪里不舒服?”
今日她的状态十分的不对劲。
“我这里疼。”盈时胸脯喘息,唇齿说话都软绵绵的像是在云端飘,飘着飘着,飘去他耳畔,打着旋儿钻进去。
梁昀袖下的手微微攥紧,他低头凝视着她的眼睛,不确定这孩子究竟是醒来,还是烧坏脑子已经开始说胡话了。
“哪里疼?”
盈时却忽地朝着梁昀伸出柔软的手指,指着自己白盈盈的胸前。
她泛起浓重的鼻音,像是一个孩子一般,朝他哭着说:“我心口疼……”
“怎么办,我心口好疼呐……”
……
“早知三少夫人不是寻死,爷也不要这般着急过去。火急火燎的助她一回,明儿院子里传爷去了后院,反倒不美……”
阴云闭月的夜晚,闷热而潮湿。
冰鉴里的冰早已消融。
梁昀回了自己院子里重新沐浴更衣,出来后耳畔全是章平絮絮叨叨的叹息。
何止是不美?
弟妇生病,兄长连夜去探望,传出去可不好听。
谁知外人要怎么说闲话!
不过章平虽是念叨,心里却也清楚这是没法子的事儿。
先前后院消息传来他也跟着上火,白日里少夫人才寻死不成,晚上又是忽地重病,谁知晓是不是她忽地自己想不开吃了什么药,吞了金?
公爷就那一个弟弟,弟弟死了,本就亏欠弟媳,如今弟媳又闹着要寻死,他不亲自去瞧瞧谁又能放心的下?
章平的念叨不停,想着要怎么替主子摆平这件事儿,回头一看自家主子却是对着烛光,神情寡淡的样子。
梁昀沐浴过后,换了一身雪白的中单,临着窗口烛光下纤尘不染的端坐着,天都快要亮了,他怎么也不见想要歇息的意思。
梁昀脑海中全是她的声音。
她朝自己哭诉的话。
“我心口疼……”
“怎么办,我心口好疼呐……”
梁冀死了,当真叫她这么难过么?
难过的想要寻死……
梁昀垂下眼睑,就着昏暗的烛火,眸光望着自己的手上。食指指节处映着一处浅红的齿痕。
这是他喂药时,那只小狗咬的。
不疼,却是极痒。
酥酥麻麻的,无休无止的痒,痒去他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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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时这一回发热来的凶猛, 桂娘与春兰香姚两个在后罩房里置起了佛龛,烧香念佛祈祷盈时能早些好起来。
也不知是老天爷真被三人的虔诚感动了,还是盈时自己命硬硬生生扛了过去——烧了一整夜, 第二日晌午, 盈时散了热。
盈时醒来过后食欲渐渐恢复,桂娘见她眉目舒展的抱着粥小口小口的吃,这才算松了一口气。
她也使春兰香姚两个继续烧香拜佛的活计, 自己则是盘算着如何给大病初愈的娘子做些好吃的养身子。
梁冀究竟哪里死的并不好估摸, 可满打满算也满了三个月,盈时又是在病头上便是吃点荤腥也无伤大雅了。
“前儿,老夫人二夫人都送了些补品过来, 老夫人还特意叮嘱了,叫大厨房一日三回将菜品煮好了往这里送。”
其实无非就是明摆着告诉满府里的人, 三少夫人病情期间,无需继续顿顿清汤寡水。
想来老夫人这番态度转变与盈时病了有关,更与韦夫人前几日闹得那一出有关。老夫人不好继续万事不理,继续冷眼旁观,出来替孙媳妇维持面子了。
盈时才病好,她面上仍旧怏怏的样子,穿着一身豆绿心衣,一袭软烟罗的玉色纱衣,蜷着腿虚弱无力地靠坐在床围上。
内室里也不敢用冰, 气候仍是热的厉害, 她却还要被强迫着裹着一条披帛唯恐受寒。
盈时垂首喝了一小口鸡茸粥, 转头将粥放去床畔香几上。
她其实对那夜还有些印象的,前边她还记得自己摔倒时桂娘她们将自己往床上抬的模样。
后边儿朦朦胧胧的,她只还留有一些破碎的片段, 声音。
盈时想问,却又不知要如何开口。
她觉得有些羞于启齿的。
盈时憋了许久,终于还是忍不住:“那日我迷迷蒙蒙的感觉来了人?听到好像是公爷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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