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然目视茆汇,提了提手臂,以此警示。
擒贼先擒王,江然当然懂这个道理,可茆汇随身专人保护,他再等待时机,班善因就会被烧死。左右为难,他干脆绑了个二把手,企图震慑住这些人癫狂的行为。
但目前看来,这位二把手在茆汇眼里,无足轻重。不过茆汇要想服众,就必须要顾茆德术的命,至少场面要过过的。
茆汇终于松口:“给班善因松绑。”
茆松一只手持枪,另只手给班善因松绑,动作故意拖延。
江然只能等待,他接收到班善因询问的目光,微微颔首。
茆七没事,班善因放心了,江然有枪,她重新燃起生的希望。孩子还小,她原也万分不舍。
茆松手慢,班善因转动后绑的手臂,想尽快解脱。偶然的一撇眼,她震惊地陡然睁大眼,话还未出口,江然就朝他的左侧方开出一枪,再迅速上膛。
那一枪精准打在茆柏的大腿,他收势不及,一个猛子扎进酒缸,缸体吃重,顿时四分五裂,酒水飞溅到处淌流。
茆松趁江然上膛的时间,秒速飞奔,抬枪瞄准,报复似的也朝江然大腿射出一发子弹。
江然冷不防吃了这枪,回手向茆柏射击,不想茆柏就地一滚,那发子弹飞溅入泥土。他再欲上膛,脚却无力支撑地跪下来。
“砰砰砰”接连三声震!茆德术要腿软站不住,失去江然的牵制,人瘫倒到地上,逃也没力逃,便战术性地装死。
另一边茆松迅速翻身跃起,助跑飞腿一踹,踹向江然脑袋!
江然的头被茆松的腿劲震到往右一扬,嘴巴顿时喷出一口血。
茆柏常年跑山,腿部力量爆发,江然被他一脚干倒,手枪还紧紧握在手里,他摇晃着身体艰难地再射出一枪。
茆松一扭身,猎枪在胸前荡起,子弹从中穿透过去,猎枪登时裂成两半。碎壳擦向脸颊,他狠狠皱眉。
枪支弹药金贵,能对付的,轻易不用,所以才没用枪尽快解决江然。现在倒好,赔了夫人又折兵!
江然头晕眼花,倒地不起,枪支脱手,已然无力上膛。
再看茆柏,还倒在酒缸里,身下血泊一片。
茆松意识到什么,双目发红,因不堪怒火喘着粗气。他发了狠地朝江然走去,胸前豁然被套上绳索,绳索受力猛的后扯!
茆松冷不防打了个趔趄,他红着眼转头,像头发疯的野兽,怒视着妨碍他的班善因。
班善因哪管茆松疯不疯怒不怒,咬紧牙使劲拖绳,想将茆松拖进火堆里。茆村村民还处在恐惧中,扎推不敢妄动,茆德术没有威胁,茆柏动不了身,茆汇高高在上不屑动手,只有拖住茆松,江然才有喘息的机会。
茆松想着速战速决,抬手臂绕住绳索骤然往回收!收了两次,两头力道竟然僵持不下,他原先没拿班善因当回事,但人到绝境,真是激发潜能。
茆松换了主意,先让班善因几步,再猛然扎腿定力,“吼——”一声!手臂绷紧迅速绕转收绳。
班善因不及他的力,绳索遽然脱手,她人也被带摔,膝盖直直磕地。顾不上疼,她忙伸手去追绳索。
盛怒当下,茆柏真想好好教训这个女人,却看另一边江然再次握住手枪,缓慢而坚定地上膛。他脸色惊变,随意用绳索将班善因脖子勒住,绳索另一头绕在自己手腕。
随着步伐远去,绳索收紧,班善因脖子被拖动,逐渐窒息。
处理完班善因,茆松大踏步上前,一脚踢开手枪,跨在江然身上。
茆松揪衣领拽起江然上身,泄愤般一拳拳砸在他面门,下足了狠劲。
江然鼻孔喷血,眼神恍惚中,看到挣扎的班善因。他口唇翕动,重复念着两个字:快跑。
江然被茆松压住,眼睛慢慢闭上,满脸鲜血,胸口几乎看不见起伏,出气多进气少。
班善因悲痛难当,不挣扎了,她双臂抱怀,无声地怒吼。
寡对众,茆汇本来就不将江然放在眼里,他趁乱捡起茆柏的猎枪,冲江然那边砰砰放了两枪。
一枪打在酒缸碎片,一枪打在茆德术装死的背部。只见他浑身一痉挛,身体卸力,头歪了下去。
枪支弹药难得,茆汇射中便收枪,江然那边自有茆柏动手,不用他收拾。
人堆里的茆俞并没有恐惧到埋头,他一直用余光观战,直到没有枪声,预感应该安全了。
形势狼藉未明,茆俞推了推韦侠怀里的茆明明,小声叮嘱她赶紧先回家。
茆明明哆哆嗦嗦害怕,小幅度地摇头。
茆俞忽然瞪了她一眼,凶神恶煞的表情,“快走!”
韦侠也没了主意,只好听茆俞的,决然地推开茆明明。
见他们态度坚决,茆明明只好打起勇气,悄摸挪出人群。她人小,在黑夜中容易藏匿,轻易地出去了。
茆俞放心了,开始分析现场局势。说实话,他并不觉得班善因那方是敌人,他们于茆村而言,立场不同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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