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虞侯和旁边的人面面相觑。
暂时没有证据扳倒曹铮,也没有皇帝密旨,他们除了闹一闹之外恶心恶心人之外,亦不敢有直接叛乱主帅的举动。
最后只好皮笑肉不笑地说:“这也不至于,我们还是听命于高将军的。”
甩都甩不掉,就如一贴狗皮膏药,一直守在高云桐和曹铮身边,把他们的消息传递到汴京,需要的时候更可以如恶狗一般,直接反口就咬。
高云桐脊骨发寒,觉得那个在汴梁接管了凤震所赠的禁军时激动欣喜、以为可以收复山河、以为可以大立功业的自己,简直就是个傻子一个跟这些玩弄人心、玩弄政局的老油条谈“赤诚报国”的傻子!
他偏着头,带着嘲弄的微笑,直直看着这些人,最后说:“咱们都是大梁人,要是能够团结一致,便是愚公都能移山!可惜……”
那些人,听得懂的,听不懂的,内心是有些许愧疚的,还是毫无亏欠感的,此刻都是木然的,不过也都不敢直视高云桐梭子一般飞过来的锐利的目光。
高云桐心里轰然时想到:凤震在这里与温凌合谋设下空营,那么温凌八成是真的往磁州而去了。
他的主力在这里,又这么多人,还有这么多步兵,奔袭都未必赶得及。
天武军众人看见他们的主帅,笑意凛冽,然面庞失色,一双眉目愈发被苍白的皮肤衬得浓黑。他转身而去,脊背依然挺直,脖颈甚至昂然。
并没有人知道,高云桐强撑着回到自己的营帐,看到了一样倾颓无力的曹铮,他顿然双眸盈盈,颤着声说:“曹将军……我们回磁州吧……”
“怎么?磁州怎么了?”曹铮从半躺的状态一下子坐直了,额角覆着的湿手巾一下子掉落到他的怀里。
不用高云桐回答,曹铮也立刻想明白了:“所以……温凌偷袭磁州的情况可能是真的?”
高云桐的爱妻在磁州,他亲手带出来的太行义军也在磁州。
他此刻摧心折肝的痛,曹铮刹那感同身受。
“那就……回去。可是……来得及么?!”
来得及,来不及,凤栖那里已经必须得先应对疾驰赶来的温凌大军了。
把太行义军都放出磁州城,看起来磁州已经多半是老弱妇孺,没有多少守军了,但实际上更多的人在磁州之外的群山峻岭之间,起到了更好的守卫和传递信息的作用。
她展开飞鸽传来的耿大哥的“书信”,上面拙劣几个字,更多的则是圈圈画画。但她看得懂,合上那粗麻的“书信”,她用高云桐留下的沙盘和棋子细细地摆布起来:
温凌的骑兵速度飞快,但骑兵对补给和休整的要求很高,而河东一片早已坚壁清野,城外的百姓均逃入山林,聚啸寨中,形成可以遥遥呼应的一体,哪个山头看到铁骑疾驰而过腾起的烟尘,就立刻用呼啸声传递信息给各座山寨,于是设下绊马索、铁蒺藜,在细流的溪水里拌上草乌水、红砒水,在靺鞨骑兵倦极入眠的时候一遍又一遍袭扰。
这些法子,虽然给靺鞨骑兵造成的损失并不大,但是沿途而来,食不果腹,水亦不敢乱饮,晚来睡觉还睡不安生,一个个疲惫不堪。
所以,凤栖很快得知,温凌带的这支骑兵被拦阻在相州之外后,没有再能前进下去,然后竟然转道往西边的洛阳去了。洛阳靠近黄河,有水岸阻隔,也有山脉阻隔,要从洛阳作为突破口,无论往北到晋,还是往东到河北,都不算容易。
凤栖长舒了一口气,对身边陪伴的义军家眷们笑道:“看来,能拖上温凌好一会儿,估计曹将军和我郎君那里也会很快得到温凌偷袭的消息,只要拖住温凌不马上兵临城下,援军一到,他背腹受敌,也只有跑路一个法子。”
“不过,我家男人是守在飞狐陉和蒲阴陉那里的,”一个妇人道,“他给我递了家信,说应州忻州那里好像不太平。”
“应州忻州那里怎么了?”凤栖不由注目过去。
那妇人摇摇头:“就鸽子腿上几句话,具体也不知道,好像是……也有兵往那里赶。”
凤栖心里不由一懔。
应州是北卢的地界,早早就被靺鞨拿下了;忻州也被温凌打了下来,但是后来因为总不能破并州,忻州被屠之后几乎没剩什么男人,小小一块也没什么好守的,处于一种放任自处的状态。唯只那个朝三暮四的郭承恩,活脱脱一个三姓家奴,夺得更北的云州之后就投降了靺鞨,难道是郭承恩又觊觎此刻曹铮不在并州,想要带着靺鞨人前来偷袭了?
若是郭承恩带着幹不思从云州挥师南下,走之前云州到应州,应州到忻州,忻州到并州的一条线路,就可以轻松拿下太行八陉,再借重地势的优势,反攻河东河北。
可惜她这里消息还是慢了点,无法确知。
凤栖只能命令城中斥候从滏口陉赶往并州,由留守在并州的副将等再往北打听消息,并且要随时做好守城战斗的准备。
凤栖很冷静,她在沙盘上仔细又筹谋了一会儿,觉得虽然危险四下慢慢进逼,但还不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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