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说得不太有底气,又惭愧笑了笑:“我也不知道原先那位承担了多少,不过你既然说他不无辜,就别有太多心理负担。只要没对人家造成什么实质性伤害,重新算算账也不晚嘛。”
祁纫夏眼神黯然,轻轻吐出半口气:“糊涂账。难算。”
徐今遥听出来几分难言之隐的意思,聪明地不做追问,转手从锅里捞了一堆菜,小山似的叠在祁纫夏碗里。
“你数学那么好,连你都觉得难算,那必然是史诗级别的坏账。”她的目光柔和安定,好言劝抚道,“要我说,统统丢一边去。干坏事的又不是你,操那些心做什么。”
祁纫夏的眸光忽地一顿。
刹那间,醍醐灌顶。
徐今遥说的对。
犯错的不是她。
她不该这里患得患失。
“谢谢你,今遥。”祁纫夏说得无比诚恳,“是我自己钻进死胡同了。”
徐今遥豪气地挥挥手:“咱俩谁跟谁,谢什么呀。”
又朝着她的碗努努嘴:“再不吃就凉了。”
祁纫夏把没说出口的、更加偏激的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置之不理,不如付之一炬。
年关将近,一月底就是春节。
李素兰给祁纫夏打了电话,说是今年过年要回黎川。
“你平时够忙了,上个月还飞国外出差,妈也不想你跑来跑去。前几年过年,都是你来青州陪妈一起,今年还是换我回来,咱们在黎川,好好过个年。”
祁纫夏自然乐意。
不过李素兰紧接着说:“夏夏,我还是想……住我们原来的房子。”
祁纫夏一怔。
“您说,仁化路?”
“对。就是那儿。”
李素兰话里有些惆怅,“我昨晚梦见你外公外婆,醒来的时候,差点以为自己回到你读幼儿园那年。我想着,那间房子不能总空着,要有点人气才好,将来等我百年之后……”
“妈,说什么呢。”祁纫夏立刻打断她的话,“您想回去住,我叫保洁上门收拾就是了,又不是不肯。好端端讲那些话做什么……”
李素兰自知失言,急忙改口:“好好好,我不说就是了,你别往心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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