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讨厌雨天,也讨厌离别。所以自那以后,她就开始和人疏远,她想若是不亲近,失去时就不会难过。可云千暮是例外,第一眼,她就觉得眼前这个恶鬼很熟悉,于是她打破自己的原则,主动跟着她走了。
短短几日的相处,离别之时,竟也痛彻心扉。
握着她的那只手开始变轻了,青烟袅袅,怀中人慢慢消散。
雨声嘈杂,她听见了女子最后的一句话。
“那颗糖真的很甜。”
怀中空了,唯有带血的手掌提醒着她,刚刚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梦,余行舒呆呆地坐在长凳上,突然觉得活着和死了也没什么分别。
万发令在一旁发出耀眼的金光,上面的数字开始变化,最后彻底消失了。
屋里静悄悄的,灶火也熄灭了,天色黯淡,唯有雨声淅淅沥沥。
余行舒慢慢将受伤的那只手握起来,似乎在回味女人掌心的温度,但其实没什么温度,冷的像一块冰,可即便如此,也让人难以忘怀。
笃笃笃——
木门被扣响,余行舒慢慢地转动了一下眼珠,然后起身走过去,要开门时,顿了下,把染血的手掌背到了身后。
打开门,外头是个戴斗笠的小孩,大大的斗笠几乎罩住她整个脸,她一只手扶着斗笠,一只手递来一个油纸包。
“道长姐姐,听囡囡说你喜欢糖,我的糖也给你,谢谢你救了我爹爹。”
余行舒本不想接,但愣怔了片刻后,鬼使神差地接了过来。
“多谢。”她嗓音沙哑。
“道长姐姐不客气,再见!”
小孩摆摆手,按住斗笠,跑进雨里。
余行舒合上门,又坐回了原位,手掌已经不滴血了,只是依旧有些疼,她突然意识到云千暮最后用术法为她治疗了。
说不出什么感觉,只觉得那颗心好似不存在了,胸口空荡荡,喘不上气。
她颤抖着手打开油纸包,里面是两块糖,许是因为被雨水淋过,有些化了。
余行舒沉默着拿起一块,放进了嘴里。
甜的。
但心里苦的。
她再也忍不住,低声哭起来。
恍惚间,门被风吹开了,一个人走进来,脚步很轻,直到近了,余行舒才发觉,但她只是慢腾腾地抬头看去,心里想的却是:恶鬼也好,妖怪也罢,什么都好,生也好,死也罢。
她只求解脱。
那颗心真的好疼啊。
但来人让余行舒愣住了。
“……道友?”
来人温声开口:“人间和地府即将遭受大难,道友愿意牺牲自己来拯救万千生灵吗?”
她嗓音清冷,可眼里却带着悲悯。
余行舒苦笑着:“好啊,左右不过一条命而已。”
她弯腰,捡起染血的剑,放在颈间,用力一划,鲜血染红衣衫,她身子一歪,倒在地上。
来人沉默的看着,一挥袖,一抹淡光从余行舒身上飞出,飞到了发光的木牌中。
前尘旧事
这世间万物的存在,都有它的一番道理。
阿笙有时会听见姜序这么说。
天地初始,没有轮回,也没有转世,亡魂游荡于世间,祸患无数,阴气有所不忍,遂生灵,为第一任阎君,创地府轮回,名序。
所以姜序的责任就是创造轮回转世,使天地之间的亡魂有所依,生老病死皆有秩序。
而灵泽是地府的第二个生灵,是忘川河的灵,受姜序点化而来,名字也是姜序起的。最开始,他的责任是渡化怨气。
行走尘世之间,有苦有乐,总有诸多不满和遗憾,久而久之,心中便免不了生了怨气,轮回井洗不了怨气,若是带着怨气轮回,第二世依旧会过得不如意,甚至还可能带着一点前世的记忆,稍不注意,便是大乱。
忘川河的河水能洗去怨气,灵泽于是主动承担起了渡化魂灵的工作。
长久以来,地府只有他们二人。
姜序受到地府限制,无法去人间,但灵泽可以,他本就是灵气所化,算是天地的宠儿,虽然不爱出门,但为了姜序,他还是时不时去人间一趟。而姜序也能通过他,得到些人间的小玩意儿。
距离轮回井最近的一处,被阴气影响,寸草不生,姜序觉得可惜,灵泽便想法子建了城,名曰“一世”。
城起了名的那天,轮回井边的那根竹子生了灵。
姜序给她取名“阿笙”。
和忘川河不同,阿笙并不能直接化为人形,也不能走动和说话,只是有了灵识,一日里大半天时间都在睡。
姜序说,可能因为时机未到。
阿笙并不觉得遗憾,每日能有片刻清醒,听姜序和灵泽说说话,偶尔能借姜序的水镜看看人间,她已经很满足了。
灵泽还在人间传了道,看来他的存在还有授业的作用,不过他不喜人间的供奉,大多都是变化了样子,随口对一些有慧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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