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爆炸中折断,你现在看着没有任何问题,其实我已经无法继续弹琴了。”
她把自己左手裹在掌心,那种被困高温地狱的痛苦闭上眼便能回想起来,一切细节如镜子般历历在目,仿佛还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热浪,和被丢弃的手足无措的绝望。
那场意外,对宋昭宁不是没有任何影响。
相反,她的人生经历了一次堪称残暴的打碎和重组。
她不再弹钢琴,不笑也不说话。数次手术的植皮,从头再来的康复训练,她必须要亮着灯才能入睡,她整夜整夜地陷入梦魇。
梦里,只有一个把她丢下的背影。
然而,不管她多么努力,始终看不清他的脸。
她攥着自己手指,她面不改色地从噩梦抽离,模糊的灯光在她眼底一闪而过。
宜睦到了。
“不用停在这里,往前开,我有专属停车位。”
闻也按照她的指示停好车,入夜后暴雨如汛,闻也率先下车撑伞,他把大半雨伞抵着车顶,让宋昭宁下车时不被淋湿,全然顾不上因为洇水而半透明的衬衫。
高跟鞋清脆落地,踩开一小块被灯光折射得闪闪发亮的水洼。
“走吧。”
宜睦
◎“昭昭,你不觉得你对闻也,关心太过了吗?”◎
闻也这辈子去过最多次数的地方就是医院。
但是高级私人医院和人来人往的公立医院不一样,没有彻夜陪护的汗味,没有在外面连抽几包廉价尼古丁的烟味,也没有各种失禁后的腐烂味。
宋昭宁投资的这家医院,和她本人一样,昂贵而洁净,如某种精心呵护的永生花。
银色伞尖滴滴答答地洇着水,闻也把伞交给服务台,还是之前的小护士,这次她却没认出他来,语气里带上毕恭毕敬的成分。
他自嘲一笑,果然么,人靠衣装。
镜面电梯的内壁映出并肩而立的身影,闻也看着鲜红数字不停跳动。
高层专用电梯就是这点好,不用每一层都停一下。
她娴熟地踩着重工业风的轻奢地毯,出电梯时回拨了一通电话,说的全英,闻也不想探听宋昭宁的隐私,只得低头研究看起来是一次性的精致地毯。
宋昭宁推开金属镌刻【院长办公室】的磨砂玻璃门,冯院抱着保温杯,很是无奈地看着她:“昭昭,又来了。”
她嗯一声,压低声音收线,手机贴着桌角放,微偏了头示意:“又挨打了,烦您再看一次。”
冯院老早从分屏监控看见跟在宋昭宁身后的闻也,半是心疼半是玩笑:“年轻人,真是……要好好爱惜自己身体。”
“嗯,”宋昭宁替他应:“打黑拳就算了,还和□□斗殴。如果不是我刚好在场,现在就该到警察局捞人了。您知道,我给席越收拾了多少烂摊子。”
冯院愣了一下,大概是对宋昭宁的后半句话感到无奈,他看向闻也,对他招手:“小闻,我会给你一张卡,如果你以后有什么需要再来医院,直接上来找我,如果我不在,就找五楼的齐原医生。”
闻也点头,看了宋昭宁一眼。
办公室冷气充盈,她却感觉不到冷,瓷中带粉的手指轻叩桌面,长而卷的黑发荡出轻灵弧度。
“看我做什么?”她单手撑额,漫不经心地笑了一声,纤浓眼睫疲惫地搭开小扇形的阴影。
“谢谢您,但我不需要。”他礼貌地拒绝。
冯院神色不变,仍是温和善意地笑,仿佛不在意他说了什么。
“你和我来。”他放下保温杯,起身,和宋昭宁交换了一个眼神:“昭昭你要困了,回去睡一下。”
宋昭宁有自己的办公室,她摇摇头,自然而然地从抽屉里取出一包烟和打火机。
冯院原地杵了会儿,伸手示意闻也,又回到那间闻也几小时前躺过的白色病床。
他侧着头,清瘦颈线留有殷红血珠,白炽光映得分明。
“没想到那么快又见面了。”冯院笑笑:“不过,我希望我们的下一次见面,不要是在医院。这不是个吉利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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