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前所未有地慌乱,只是还没等他想清楚,实验室的门先被人推开了。
苏泽岁闻声转头望去,就见顾熠阑抿着泛白的唇瓣,微微喘着气,黑眸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眸中翻涌着的焦虑和担心还来不及掩去。
这一画面过于有冲击感。那一剎那,苏泽岁心中那些虚无缥缈的回忆、时空、穿越都暂时散了去,转而落回到了现实世界里。
他垂下头,捏着校园卡的手轻微发抖。
按照他的经验和小时候对别人家长的观察,他现在该挨骂了。
他偷了别人东西,进了不允许他进入的实验室,还害得顾先生费尽心思、又焦急又忧心地找他。
下一刻,他应该会被捏住耳朵,被教训道“为什么要乱跑,你知道我找你找了多久吗”“你自己的病不清楚吗,不知道乱跑会造成什么后果吗”。
这些话看似教训,实则关心。苏泽岁对此毫无怨言,甚至觉得很幸福。因为只有很久以前哥哥跟他说过。
虽然这样想着,但余光瞥到男人朝他走了过来,他的身体还是不受控制地抖了下。
“怎么了?今天的出门让你不舒服了?”男人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无奈地叹了口气,“那我们明天在家待着,好不好?”
出乎苏泽岁意料,没有情绪化的责备,没有秋后算账的诘问。不质问他为何要如此任性,也不当场就让他明白这样做的后果多严重。
有的,只是关心,询问他这样做的原因是什么,是不是不舒服了。如果不舒服,那么明天就可以不出门。
苏泽岁鼻尖有些发酸,张开胳膊,声音哽咽道:“抱。”
顾熠阑张开双臂,干脆将他整个人都抱了起来。
零距离的接触着,苏泽岁更能感受到男人身上高过平日不少的体温,以及扑通扑通跳得很快很有力的心脏,应该找他找得很不容易。
苏泽岁有些抱歉地道:“对不起,我乱跑了。”
顾熠阑抬手将少年的脑袋轻按在自己的脖颈处,带着他走过了有人驻留的长廊,稳了稳嗓音,道:“找你我愿意。”
苏泽岁心脏酸胀,将整个人都埋入男人身体里,声音闷闷地传出来:“想回家。”
“嗯。”顾熠阑抱着他朝自己办公室走去,“先睡一会,等会再睁眼就到家了。”
一次性想起了那么多事,再加上情绪上的大起大落,苏泽岁本就脑袋昏沉发热,听到男人的话,顿时放松了身体,缓缓闭上了眼眸。
他这一睡,就直接从早上睡到了傍晚太阳落山。
等再睁开眼时,就看见顾熠阑抬手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问道:“饿么?吃点东西?”
苏泽岁晕乎乎地点了点头。
没几分钟,管家就把一直在保温的餐食送了上来,还替他摆好了床上桌。
苏泽岁躺在床上,一边大口大口喝粥,一边时不时偷看几眼身旁的顾熠阑。
顾熠阑挑眉道:“有话跟哥哥说?”
苏泽岁愣了一下,然后点了下头。
他本来猜想顾熠阑肯定会等他情绪冷静之后,问他为什么要乱跑,但男人却始终没问。其实,苏泽岁也还没有想好该怎么说。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些天反反复复卷入虚幻主义的情绪中,面对好像占了别人身体的事实,他有种近乎麻木的平静感。
好像暴风雨来临前的湖面。
所以他用很小声的气音,试探性地问了自己现在最想知道的问题:“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尽管顾熠阑之前就跟他说过俱乐部初见之前并无交集,但鉴于男人欺骗他的前科,以及他极其缺乏安全感的现状,他还是又问了一遍。
但听完他的问题,男人却陷入了让他慌乱的沉默之中。
苏泽岁怔愣地看着面前皱眉不语的顾熠阑,手抖到手中攥着的勺子差点掉在床上。
为什么、不说话?
真的,又骗了他吗?
不要不要,如果是真的,他真的会绝望。但如果不是真的,为什么不说话。
“别紧张。”顾熠阑按住了少年颤抖如梭的手,将他的勺子放在碗里,“我只是在想,曾经远远看过你一面,算不算见过。”
苏泽岁感觉悬着的心些许着了地,但还是问道:“那、是什么时候?”
“6月27日,在医院。”顾熠阑回忆道,“那天是你的生日,你刚才从急诊检查完出院。我去给不小心划严重了的手臂缝针,恰好在一楼看到了你。”
苏泽岁想起来了,那天,是他的生日,也是他穿越到这里来的日子。
晕过去的他,是被哥哥裹着被子抱回家的,所以并没有出院的记忆,也没有看到同在医院的顾熠阑。
苏泽岁下意识扫过男人已然痊愈的手臂,确认其无碍后,然后才急切地问回了自己想了解的事:“就这一次吗?”
顾熠阑道:“嗯。”
苏泽岁低头捏起自己的手指,皱着小脸思考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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