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我们做得更加过火。但不得不说我的新母亲是个极为负责的人。在正式与我摊牌之前,她找到了学校老师,详细地调查了我的两位亲密友人。
我是指,松田的家庭事故背景,和萩原在女生方面的风评。
战争在三日后正式爆发。比起仅仅是有所担心的新母亲,最先勃然大怒的竟然是父亲,他似乎无法容忍在自己的监护下我选择了这样两个男生当朋友,并将问题归纳与老人家对我的放纵。而我在他怒火中烧的档口抢下他强行拨通的电话。因为那时是半夜十一点半,奶奶的睡觉时间,她的睡眠早几年前就变得很浅,半点噪音都会导致一整夜的失眠。
这样的反驳似乎进一步激怒了这个男人,他开始口不择言,将责骂转头摔在我头上:婊子,荡妇,小小年纪不学好,和你那个亲生的妈一样满脑子不着调。引入上一段婚姻的回忆让他愈发恼怒,在我的房间四处搜寻所谓的证据,梳妆台上的化妆包和衣柜里折好的外出服一并被扫落在地,跌破的彩色液体在地板上肆意横流,他振振有词地讲你每天的心思都不用在正道上,你以为你那两个所谓的朋友掺了什么好心?
最后一句话落地时我正从房间的门口望着他,望着门内的一片狼藉,时隔许久,我感到了些许愤怒的情绪,不多,就一点,毕竟无论是我住过半个月的房间,还是我和父亲之间也许从未存在过的信赖。甚至是他口不择言对我人格的质疑,都不是什么值得惋惜的东西。所以我只是在思考,必须承认我从来不是喜欢争执的类型,比起浪费时间说服其他人,我更擅长的是在谈判陷入僵局时抽身离开,用自己的方式处理。
所以我问,“我和那两个人当朋友,是让您蒙羞了吗?”
而他勒令:“从此以后不许和他们来往。”
二选一的问题,那就简单了。我缓慢地从地面散落的杂物里捡起一件大衣,披上,然后转身往外走,动作太自然,以至于全程无人阻拦,目瞪口呆的母亲和在客厅里瑟瑟发抖的妹妹都不知所措,我对她们抱歉地笑一下,然后拉开家门,走廊的冰冷空气一口气涌入,背后才追来急切的呼喊。
那个名为父亲的人最后一次喊我。
他说,长谷川叶良,你给我站住。
那天风雪交加。
我头也不回地走进了雪里。
歧途
16
被解体的卫星电话散落在桌面上。
“这里,”用警证交换来拆卸权的男人叼着未点燃的香烟,从满桌散碎零件中挑出一个,“芯片磨损击穿,已经碎了一角,无法配合运作。如果我再用力一点,剩余的部分也会折断,大概是设备维护没做好,怎么,有替换的吗?”
负责看管电话的工作人员双目呆滞,度假山庄虽然财大气粗,也不至于为客服岗位配备理工科专业人士,这位年轻人的思考能力从拆卸的讲解途中就已经掉线,此刻被询问也只懂摇头。松田便松开手,让那颗指甲大的零件掉回碎片堆里。
“那就没办法了,”他道,“也不能现场变一个出来。”
这是结论,周围顿时响起一片失落的叹息,不过设备老化总比有人心怀不轨要容易令人接受,加上疑似被雪堆里没扫净的铁钉划破的轮胎,有人恨恨地抱怨:“真倒霉。”
工作人员都不出声,大抵是没法对游客指责,只有领队站出来努力安抚众人:“无论如何,电力并没有切断,”他往积极的方向推测,“也许山庄很快就会注意到这里的电表仍在跳动。即使最差的情况,周一早上也会有例行的班车清点,这里的物资完全够我们撑到那个时候。”
此言不虚,这地方虽然原本不是让人过夜的构造。除了大厅就是摆着急救用品和食物储备的仓库。但为了照顾游客的体验,还是配备了取暖设施和宽敞舒适的扶手椅,水箱也没有短缺的迹象,至少让十几个人撑过三天不是难事。
情欲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