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醉得厉害，没有任何铺垫就冒出这么一句话。
&esp;&esp;本来就是发泄情绪的抱怨，黎川没指望能听到什么满意的回答，但方冉怀却说：“你的选择都是正确的。”
&esp;&esp;“……什么意思？”
&esp;&esp;“感受不会骗人。你感到了气愤，感到了悲伤，这些情绪都是真实的。如果拿不准主意，就依照你的感受去做选择。”
&esp;&esp;黎川眨眨眼，隐约觉得这些话很熟悉，但他现在脑子转不过来，只能任凭方冉怀抢走手里的酒。
&esp;&esp;白炽灯的光芒刺得眼睛难受，他下意识闭眼，手背盖在眼皮上。
&esp;&esp;一切都在放大。
&esp;&esp;黎川能清晰听见客厅电视的小品节目，能感受到自己因摄入过量酒精而狂跳的心脏，还有……
&esp;&esp;身体瞬间腾空的失重感。
&esp;&esp;替他盖好被子，方冉怀轻手轻脚退出了房间。
&esp;&esp;四周静悄悄的，只有水流声回荡四周。
&esp;&esp;把最后一个碗洗干净，方冉怀这才抽空看了眼时间。
&esp;&esp;23：13
&esp;&esp;电视音量被调到最小，在静谧中上演沉默的祥和。
&esp;&esp;滴。
&esp;&esp;电视一关，客厅就显得更加凄冷。方冉怀重新回到房间，在床头柜上摆了一瓶水。
&esp;&esp;外面街道隐约传来烟花炸开的声响。
&esp;&esp;梧桐巷荒凉得可怕，却还能抓住烟花闪烁的频率。
&esp;&esp;方冉怀坐在床边地板上，眼神落在窗外漆黑天空。
&esp;&esp;时间流逝，他就这样坐着发呆，无声无息。
&esp;&esp;这样的日子对他来说没什么特别。每逢夜晚他都这么独自度过，唯一不同的是，今晚有黎川浅浅的呼吸声陪着他。
&esp;&esp;在某一个时刻，烟花声突然变大了，五彩斑斓照亮小半边天空，他知道新年来了。
&esp;&esp;孤寂中，绚烂倒映窗前，方冉怀回头盯着黎川睡脸，喧嚣遮盖住他低语，消散于新年伊始之际。
&esp;&esp;“新年快乐，黎川。”
&esp;&esp;第0007章 探询
&esp;&esp;新年第一天，艳阳高照，似乎连温度都上升了点。
&esp;&esp;感觉到阳光从窗帘透进来，黎川懒散地翻了个身。
&esp;&esp;他醒了一会儿了，又由于宿醉导致的恶心反胃等一连串反应，硬是在床上多躺了十多分钟。
&esp;&esp;直到他终于渴得受不了爬起来喝水时——
&esp;&esp;“靠！”
&esp;&esp;黎川嗓音沙哑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心脏狂跳。
&esp;&esp;方冉怀抱着双腿蹲在床边，一动不动看着他。
&esp;&esp;“你醒了？”他把昨晚就放在身边的水递给他，“喝水。”
&esp;&esp;“你什么时候在这儿的？！”黎川感觉自己差点魂飞魄散，一巴掌打开方冉怀的手，“你没回去？”
&esp;&esp;方冉怀表情无奈看了他一眼：“昨晚你醉得厉害，上一秒还在说话，下一秒倒在椅子上就睡了。我放心不下你一个人，就只好在外面沙发将就一晚了。”
&esp;&esp;这番话说得相当真诚，语气中还有点“我帮了你你不感谢我反倒劈头盖脸一顿骂”的委屈。
&esp;&esp;黎川自知理亏，接过他手里的水灌了一大半，吐出两个字：“……谢了。”
&esp;&esp;看起来方冉怀没往心里去，他起身，自如得仿佛这里的主人：“醒了就出来吧。”
&esp;&esp;厨房里正小火煮着小米粥，方冉怀把加热好的奶黄包端出来，嘱咐了一句趁热吃，就又进了厨房。
&esp;&esp;趁着这点空当，黎川鬼使神差回头看了眼沙发。
&esp;&esp;整洁、干净，连一点褶皱都没有。
&esp;&esp;不太像是睡过人的地方。
&esp;&esp;“昨晚你喝了很多，没怎么吃东西，现在胃肯定不舒服。”方冉怀进了客厅，把盛好的粥摆在黎川面前。
&esp;&esp;虽然比不上昨天在外面买的丰富，但还算有板有眼，黎川有点惊讶：“你挺会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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