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我来谈如何？”
&esp;&esp;她平素看着温柔，做事却是有考量的。
&esp;&esp;至于买为家仆，在当世大概相当于签个入职保密合同。
&esp;&esp;薛白遂道：“由杜大东家安排便是。”
&esp;&esp;“不要叫杜大东家，多难听。”
&esp;&esp;杜媗难得撒娇，可见她心里还是更愿意薛白唤她“媗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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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郎君身上好像有媗娘的气味。”
&esp;&esp;次日，薛白才醒来，听得青岚在榻边这般说了一句。
&esp;&esp;她还凑近了嗅了嗅。
&esp;&esp;“嗯。”薛白从容应道：“我昨日与她研究造纸了。”
&esp;&esp;他今日要到颜家拜访，起得颇早。
&esp;&esp;准备出门时，他却拿了一块松香墨块闻了闻，挂在身上。用墨香盖掉身上的脂粉香，以免被老师闻出来。
&esp;&esp;穿过大街，进了颜宅，恰遇颜嫣正在庭院里打太极拳，一见他便哼了一声，停下动作。
&esp;&esp;“怎么不练了？打扰到你了？”
&esp;&esp;“阿兄只教了我这几招，就不见人了。”颜嫣道，“我只会一刀切两半。”
&esp;&esp;“好吧，我教你练。”
&esp;&esp;薛白说着，打算将手里的几个卷轴找地方放下。
&esp;&esp;颜嫣反而先笑了起来，手一摊，道：“我要先看猴子。”
&esp;&esp;“那你拿着。”
&esp;&esp;忽然，颜真卿的声音传了过来。
&esp;&esp;“一天到晚就知道猴子。”
&esp;&esp;颜嫣吓了一跳，抱着卷轴转身就逃。
&esp;&esp;薛白则进堂见过老师。
&esp;&esp;……
&esp;&esp;“中秋御宴，你又闹了好大一桩事啊。”颜真卿上下打量了薛白几眼，语气与往日有些不同，“你与虢国夫人既是清白的，以往怎不作解释？”
&esp;&esp;这问题颇不好答，薛白想了想，应道：“并没有什么需要解释的。”
&esp;&esp;颜真卿捧着茶杯饮了一口，淡淡道：“近来没惹麻烦？”
&esp;&esp;“一直安分守己，若有麻烦，必会与老师通气。”
&esp;&esp;“房公外放之前曾找过我。”颜真卿道：“当时他想见你一面。”
&esp;&esp;薛白果然是没能完全瞒住颜真卿。
&esp;&esp;房琯被贬确实与他有关，颜真卿没安排他们相见，显然是出于回护之心。否则只怕有更多人猜到他又在上蹿下跳。
&esp;&esp;“学生确实是请了几位朋友出手帮一帮郑博士，房公被贬或与此事有关。”
&esp;&esp;“莫牵扯到如今那桩大案之中。”
&esp;&esp;“是，学生近来也厌倦了勾心斗角的权力之争，一直在钻研造纸之术。”
&esp;&esp;这话听得颜真卿无言以对，只好抚了抚须，道：“随老夫去拜会兄长。”
&esp;&esp;“是。”薛白也早有意想要见一见颜杲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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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颜家在唐初就已迁居长安，祖宅在万年县的敦化坊。
&esp;&esp;马车驶过坊门，颜嫣掀开帘往外看了一眼，道：“阿爷家就在那里。”
&esp;&esp;她幼年就在这里生活，对这一带很是熟悉。
&esp;&esp;“十三郎回来了。”有颜家老仆笑喊着开门。
&esp;&esp;即使是颜真卿，回了本宅也只能被称为十三郎，一听就是小辈后生。
&esp;&esp;“兄长可在？”
&esp;&esp;“今日真是难得在家，自回了长安，中秋节前一直在忙，每日都有应酬。”
&esp;&esp;前方有两个年轻人快步赶来相迎，向颜真卿唤道：“十三叔来了，快快请进……三妹可算来了，阿娘每日都念叨你。”
&esp;&esp;看得出来，颜嫣在颜家颇为得宠，一路上都有人看到她就挥手相唤。
&esp;&esp;还没到第二进院，颜杲卿与其妻崔氏也迎了出来。
&esp;&esp;“三娘！”崔氏匆匆上前抱住颜嫣，仔细端详着这小女儿，喃喃道：“能康健些就好，阿娘总担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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