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事急,李嗣业驰守白石,路既隘,步骑鱼贯而前。会拔汗那还兵,辎饷塞道不可骋,嗣业手梃鏖击,人马毙仆者数十百,虏骇走,大军乃得还……”
&esp;&esp;李隆基忽觉一阵头痛,闭上了眼,把宫人们全都喝叱了出去。
&esp;&esp;“都滚!”
&esp;&esp;待最后一个宫娥的身形离开大殿,他猛地把手里的奏折摔了出去。
&esp;&esp;他少有如此发怒的时候,并不仅是因为战败,而是因为那种失去掌控的感觉偶尔浮了上来。
&esp;&esp;殿内安静了很久,还是有人轻手轻脚地进来了,是高力士。
&esp;&esp;高力士身材高大而壮硕,走过大殿却能不发出一点声音,显得有些诡异。到了御榻前,见李隆基正以一种颓然的姿态坐着,花白的头发并未梳理,乱糟糟的。
&esp;&esp;当所有的伪装都卸下去,这就是一个年近七旬的老人而已。
&esp;&esp;“圣人。”
&esp;&esp;“为何从骊山回来之后朕觉得一切都很糟糕?”
&esp;&esp;“总会有心情差的时候。”高力士俯身拾起地上的奏折,飞快地扫了一眼,并没有大惊小怪,而是以平和的声音道:“是圣人的心情糟糕,不是事态糟糕。等圣人心情好了,一切自会好起来。”
&esp;&esp;李隆基对这句话深为认同,他是天子,天下万物自然会受他的心情影响。
&esp;&esp;高力士道:“圣人千古明君,何等风浪未见过?眼下遇到了寻常难题,以寻常之法解决罢了。”
&esp;&esp;“故而,朕离不开你啊。”
&esp;&esp;“圣人可是要召几位重臣来议事?”高力士把奏折摆回御案上,准备给李隆基梳头。
&esp;&esp;“不。”
&esp;&esp;李隆基摇了摇头,道:“且先把它收了,待千秋节后再议。”
&esp;&esp;语罢,他亦感觉到如此显得有些昏庸了,努力想做出更英明些的决定,疲倦感却让他打从心底里厌恶立即去处置这桩复杂的政务。
&esp;&esp;节后再冷静处置,不失为一個好决定。
&esp;&esp;高力士迟疑了片刻,没有开口谏言,问道:“那千秋节?”
&esp;&esp;“照旧。”李隆基喃喃道:“朕梦到司马承祯了,他告诫朕须在生辰前闭关两日,不见外臣。”
&esp;&esp;“回圣人,薛白正在宫外求见,称有重要之事,老奴可要去驱了他?”
&esp;&esp;
&esp;&esp;八月初四,轮到袁思艺在宫中当职,晨鼓一响,他当即赶往兴庆宫。
&esp;&esp;天才亮,长安城也刚刚从沉睡中苏醒,所有人的动作都显得迟顿。只有袁思艺会在不经意间显出焦急来,他不等马匹停稳便翻身下马,丢下马鞭就迈步进了才打开的宫门之中。
&esp;&esp;高力士正在偏殿的庑房中歇息,睡得很浅,听得一点动静便惊醒过来。
&esp;&esp;“如何来得这般早?”
&esp;&esp;“我有要紧之事禀报圣人。”袁思艺道:“可好打搅圣人?”
&esp;&esp;高力士轻轻摇了摇头,以目光示意圣人心情并不好。
&esp;&esp;两人共事多年,极有默契,往日只这一个眼神袁思艺便知该怎么做。可今日他竟是踱了两步,道:“真是十万火急之事,关系重大。”
&esp;&esp;高力士见袁思艺不对他吐露,叹道:“待圣人醒来吧。”
&esp;&esp;待圣人醒来,已轮到袁思艺侍奉,他自然不必参与此事。没有一个字的推托,他已置身事外。
&esp;&esp;袁思艺点了点头,没有拉高力士分担责任,也有可能是不信任他。
&esp;&esp;然而,一直从清晨等到下午,太阳偏西,把地上的树影拖得很长,圣人始终没有起身。
&esp;&esp;有小宦官匆匆赶来,禀道:“大监,烟花已经开始运进城了。”
&esp;&esp;“多派人手去盯着。”
&esp;&esp;袁思艺蹙眉,犹豫着是否设法叫醒圣人,想了想,问道:“陈玄礼在何处?”
&esp;&esp;“陈大将军今日似乎不在宫中。”
&esp;&esp;“我问的是他在何处?!”
&esp;&esp;“奴婢该死,不知。”
&esp;&esp;要不了多少时辰,长安又要宵禁了,想到明日
情欲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