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今日怎总是不理我?”
&esp;&esp;“我有些怕。”
&esp;&esp;“我知道。”薛白道。
&esp;&esp;他对李腾空其实是有些小心翼翼的,他不想在刚刚为她保住家人时与她更进一步,生怕她感到彼此的感情并不纯粹。因为在他眼里,她是一个很纯粹的人。
&esp;&esp;这种呵护般的对待,李腾空能够感受到,所以她才会过来。
&esp;&esp;“我从小就有些厌恶世俗,喜欢清净,嗯,这里我很喜欢。”
&esp;&esp;“我也很喜欢……”
&esp;&esp;薛白嘴里那一个“你”字才说出来,已被李腾空有些冰凉的唇堵住。
&esp;&esp;其后的一切便是自然而然的。
&esp;&esp;虽然做的是最世俗之事,却有种道法自然、随心而为之感。
&esp;&esp;山风,明月,桂树飘香,远处的虫鸣更衬得夜色静谧。之后有黄莺出谷,婉转而鸣。
&esp;&esp;薛白很沉浸其中,像是做了个梦,却分明不是梦,他感到自己像是进了一片清澈的小池,池中有莲花朵朵盛开。
&esp;&esp;他摘下一朵莲花,放在鼻尖轻轻嗅着,芬芳馥郁,香远益清,而掀起莲叶,可以看到清波中有一段洁白的藕。
&esp;&esp;采莲女坐在船边,濯着双足,拨动着水花,哼着江南的小曲。
&esp;&esp;那歌声悠悠,让人感到红尘最好,又何必清心寡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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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绿塘摇滟接星津,轧轧兰桡入白蘋。
&esp;&esp;应为洛神波上袜,至今莲蕊有香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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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夜里,李季兰在睡梦中隐约听到了呻吟声,于是恍然梦到了在玉真公主的藏书上看到的种种画面。
&esp;&esp;连那香艳的诗句都在脑海泛着。
&esp;&esp;“一夜雨狂云哄,浓兴不知宵永。露滴牡丹心,骨节酥熔难动。情重情重,都向华胥一梦。”
&esp;&esp;李季兰不由翻身,抱住了身旁的被褥。
&esp;&esp;光滑细腻的小腿在软柔的绸缎上摩挲了一会,她感到李腾空不在,有些疑惑地睁开眼。
&esp;&esp;四下看了看,她推开门,只见月华满地,却依旧不见李腾空。
&esp;&esp;她遂揉了揉眼,往后方的那处院落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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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长安。
&esp;&esp;兴庆宫中又是一夜笙歌,直到天亮时那悠扬的丝竹声才散去。
&esp;&esp;高力士忙着服侍圣人去歇下,好不容易才得以结束繁忙的差事,稍稍歇息。
&esp;&esp;他已经老了,总是在夜里对着烛火,眼睛酸得厉害,坐在那根本不愿睁眼,随时都想沉睡过去。
&esp;&esp;“就在宫中歇吧,不出宫了。”
&esp;&esp;高力士在宫中也有号舍,伺候圣人之后留下歇息已成了他的常态。
&esp;&esp;然而,偏是这般困倦的情况下,他却不能安心入眠,闭目养神了一会,还是睁开眼,道:“去百孙院一趟。”
&esp;&esp;以圣人对皇子皇孙的警惕,宫中宦官其实是不方便去百孙院的,但高力士宁愿冒些风险,也想见李倓一面,想必以圣人对他的信任,当不至于多心。
&esp;&esp;李倓自从表态支持李琮为太子,承受了巨大的压力,朝中不乏有人骂他不孝,暗地里说他是个见利忘义的软骨头云云,但另一方面,此举也是支持了圣人的决议,这让他得到了不少实际上的好处,俨然成了诸皇孙之中地位最高者。
&esp;&esp;今日高力士能亲自前来,李倓惊喜不已,连忙引着他到堂中说话。
&esp;&esp;负责监督李倓的家令候在一边想听二人谈话,被高力士瞪了一眼,讪讪退下。
&esp;&esp;确保周围没有旁人之后,高力士方才斟酌着开口道:“一直想见建宁王一面,思来想去,还是来了。”
&esp;&esp;李倓听出了他话语里的忧虑,道:“阿翁有话尽管问。”
&esp;&esp;“我问你,你之所以支持圣人易储,可是薛白劝你?”
&esp;&esp;“不敢瞒阿翁,是。”
&esp;&esp;高力士对此不出所料,又问道:“易储之事,圣意已决,无可阻止,倒不如顺势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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