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了夜路可不好走。”
&esp;&esp;“明日便走了,与你告个别。”
&esp;&esp;“去哪?”
&esp;&esp;“召我征战。”
&esp;&esp;老卒不解,道:“可莫哄我,你这一把年纪,人又瘦、脚也跛,一身的病,还能再上沙场?朝廷募兵越来越不讲道理了啊。”
&esp;&esp;“上阵杀敌不成,指挥打仗勉强使得啊。”
&esp;&esp;“越说越没边了,能有你这么穷酸的将军吗?”
&esp;&esp;中年男子只是笑,指了指远处已经完全暗下去的天际线,道:“要是能回安西看看也好,那边也有山,但不像这边郁郁葱葱,那边的山下就是草原,自由自在。”
&esp;&esp;“噫,我当了一辈子兵,养了一辈子马,没出过蒲州哩。”
&esp;&esp;“可惜了啊,天地广阔得很。”
&esp;&esp;老卒感受出了自己与对方的不同,对方虽瘦、虽跛脚、虽一身的病,但像是马厩里最骏的那匹马,更像一只展翅就能翱翔的鹰,之前它栖息于此,现在抖了抖羽毛,要振翅高飞,直击长空了!
&esp;&esp;从这一天之后,老卒就再也没有见过这个中年男人。
&esp;&esp;有时他归家再路过这个小亭子,也会停下来看看日落。直到有个雨天,没有日落,他想到那中年男子风雨无阻地都在这看,看什么呢?
&esp;&esp;西边。
&esp;&esp;原来他看的从来不是日落,而是万里之外的西域。
&esp;&esp;老卒努力瞪大了眼,似乎用目光穿过天与地的阻隔,看一看那大漠、雪山、草原、戈壁,感受那个男人心中的雄心壮志。
&esp;&esp;再后来有一天,老卒在军中听到两个校将的对话。
&esp;&esp;“是封常清封将军,他被贬为蒲州长史,归乡养病,如今被征召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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