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废物。”李峘道,“这等形势,他竟还杀不了你。”
&esp;&esp;薛白道:“可见你也并不高明。”
&esp;&esp;“我不过是反对你的成千上万人中的一员。”李峘十分谦虚,道:“你杀了我也无济于事。”
&esp;&esp;“因为变法?租庸调走到了尽头,改换税制理所当然,至于检括田亩丁户,只是让高门大户牺牲小部分利益而已。我确实没想到你们会反抗得如此激烈,我还认为我已十分包容你们,若依我的初衷,当收天下田亩为公田,从根上断绝土地兼并。”
&esp;&esp;“哈哈哈。”
&esp;&esp;李峘忽然大笑起来。
&esp;&esp;他眼神带着些悲惨之意,可与薛白斗争的决心反而坚定了起来。
&esp;&esp;“果然,你在贱籍里待了太久,屁股坐歪了。”
&esp;&esp;“哦?”薛白奇道,“我坐歪了?”
&esp;&esp;“知道吗?让高门大户出让利益,这不可怕,玄宗皇帝在位时各州县年年上贡,可有人反对他?”
&esp;&esp;“安禄山反对他。”
&esp;&esp;“我说的不是安禄山那等胡羯蛮者,而是助李家治天下的秀民。此事上,玄宗皇帝驱使百官的手段,你不及其万一。”李峘道,“你要天下田主们纳粮进贡无妨,你要均他们的田,那便是在割他们的肉。”
&esp;&esp;“这才均多少田。”薛白不以为然。
&esp;&esp;在他看来,他不过是在两税法的基础上稍进一步而已,离他的目标还远呢。
&esp;&esp;李峘听他这不以为然的语气,反而突然发怒,大声喝道:“重要的是态度!”
&esp;&esp;他很难既描述出对薛白的不满,又不显得自己无理。
&esp;&esp;“大唐的天下是为李氏打下来的?是良家子!有恒产者有恒心,始知礼仪,有田有产的良家子是大唐的基石!可知世间无田无产者都是些什么人?是俘虏、逃户、贱隶、犯罪、盗贼、流民,这些人无耻无仪,若不管控便是祸象的根源,你登基不过几年就要变革,将刀往良家子的脖子上架,坏大唐的根基,人家祖传的田地、白纸黑字买来的产业,你一句话就要收缴,为此不惜杀官,你到底站在哪边?”
&esp;&esp;李峘愤怒地挥了挥手,自觉没能表达出其中的微妙,补充了一句。
&esp;&esp;“你对良家子有敌意,世人都感受得到。”
&esp;&esp;薛白听得沉默,没有反驳,而是道:“你们的感受很敏锐,我确实没站在大地主的立场上考虑过问题,我没能够代表大地主阶级的利益,应该说,我的一言一行都站在了大地主阶级的对立面,确实如此。”
&esp;&esp;这才是李峘等人背叛的原因,他们并不是因为怀疑薛白的身世,而是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冲突,发生在每一个细微的小事上。
&esp;&esp;他们本质上是两种人。
&esp;&esp;薛白始终没能融入封建贵族阶级。
&esp;&esp;他蹲下身,颇诚恳地对李峘道:“你说的没错,我没站在你那边,因为我是农民的儿子。”
&esp;&esp;“啐,你当惯了官奴,下贱惯了!”
&esp;&esp;直至此时,李峘也没骂薛白一声“薛逆”,他愤的终究还是立场。
&esp;&esp;薛白被骂了两声也不生气,道:“没关系,我要的是做成事情,而不是让你们这些贵族满意。”
&esp;&esp;“呵,孤家寡人,你能做成什么?”
&esp;&esp;李峘脸上有些讥嘲之色,他知道薛白这次来还是想说服他回心转意,奉行新法。可他若不低头,只怕是不会再有生路了。
&esp;&esp;果然,薛白听他如此说,微微一叹,道:“朕做不做得成,你都看不到了。”
&esp;&esp;李峘自知没有生路,释然地笑了笑,给了薛白最后的警告。
&esp;&esp;“你莫以为杀了我有用,告诉你吧,反对你者远不仅我们几人,朝野上下皆是你的敌人。刘展兵变、泗州被围、通济渠封锁,这些消息已经传出去了,哪怕只有短短两天,朝堂便会当你已经死了,那你就休想再活过来。你现在迷途知返,或许你的储君还能继位。否则,只会有越来越多人讨伐‘薛逆’,到时你将失去你所有的一切。”
&esp;&esp;言尽于此,李峘闭上眼。
&esp;&esp;薛白亦无话可说。
&esp;&esp;他意识到自己过去还是太软弱了,与这些权贵有太多的妥协。
&esp;&esp;他遂了他们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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