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怎么回事?”
&esp;&esp;“陛下回宫了!”
&esp;&esp;“……”
&esp;&esp;郭千里、张小敬大为惊诧,连忙赶到明堂觐见。
&esp;&esp;每穿过一道宫门,他们发现守卫的人马全都换了,换成了神情更凶悍、杀气更盛的士卒。
&esp;&esp;待两人见到端坐在大殿之上面色如铁的天子,更是惶恐不已。
&esp;&esp;“朕方才入宫时,听闻承福坊外发生了杀人案?”
&esp;&esp;“是,当着臣等的面杀的!”郭千里道,“简直无法无天。”
&esp;&esp;张小敬连忙道:“臣等不能阻止,请陛下赐罪。”
&esp;&esp;“查。”薛白道,“三日之内必须水落石出。”
&esp;&esp;“遵旨!”
&esp;&esp;天子没说查不到会怎样,可两人都感到了巨大的压力,连忙第一时间调动禁军,大搜承福坊,要求不许让一个回纥商人逃掉。
&esp;&esp;然而,找了一圈,竟是未找到那些逃匿的凶手。
&esp;&esp;他们必然是藏在了民宅之中。
&esp;&esp;承福坊毗邻宫城,里面住了不少的达官贵人,郭千里还想上报天子再说,张小敬却是咬了咬牙,道:“直接一家一家搜!”
&esp;&esp;“得罪人怎么办?”
&esp;&esp;“不怕得罪人!”
&esp;&esp;张小敬有这样的决心,郭千里也就只好奉陪。
&esp;&esp;可没搜几家,他们就遇到了变故。
&esp;&esp;那是一个名叫郑羡的祖宅,郑羡出身荥阳郑氏,官居池州刺史,本人并不在家中,洛阳本宅由兄弟打点,并不肯让禁军搜查,言辞还颇为傲慢。
&esp;&esp;说是当今天子的老师郑虔乃是郑羡的族叔,以此威慑了张小敬一番。
&esp;&esp;张小敬硬是顶住了压力,下令搜查,结果却在这宅院中发现了数十具弩,当即下令将宅院中所有人控制起来。
&esp;&esp;结果,有十余个仆役意图出逃,甚至敢执刀与禁军动手,张小敬遂下令射杀了他们。
&esp;&esp;如此一来,此事便涉及到谋反大罪,禁军只好拿下郑宅两百余口人……
&esp;&esp;另一边,郭千里原本在坊门处坐镇,却有士卒向他禀报了一件事,让他顿时头大。
&esp;&esp;“将军,里面有户大宅,其主人自称柳嘉泰,让你亲自去见他。”
&esp;&esp;“柳大将军?!”
&esp;&esp;郭千里站起身来,面露苦色。
&esp;&esp;他麾下亲随不由奇怪,道:“这柳嘉泰何许人也,名字一点也不响亮,还能让将军如此为难?”
&esp;&esp;“他名字是不响亮,但也是出身河东柳氏啊。”郭千里感叹一声,“他曾祖柳奭曾官至宰相、是高宗王皇后的舅父,而柳奭的妹妹,是当今宰相颜公的祖母;柳嘉泰有个姑姑,是睿宗的后妃,生下了申王,换言之,申王是他的表兄。开元年间,申王病逝,玄宗皇帝赠申王为惠庄太子;他有个弟弟,如今任潭州刺史;至于柳嘉泰本人,以前曾担任过右武卫大将军,我曾在他麾下。”
&esp;&esp;这朝堂上,有功绩、做出过惊人之举、能被人记住的人只是少数,但名字不耀眼、凭借祖辈积累而具有强大影响力的人却很多。
&esp;&esp;如郑羡、柳嘉泰者,数不胜数。
&esp;&esp;郭千里如今权位虽高,但顾着老上司的情面,还是解掉了盔甲前往相见。
&esp;&esp;柳嘉泰已然年迈,却还是声若洪钟,一见郭千里就叱骂不已,说他家世代与皇室联姻,怎么可能窝藏逃犯。
&esp;&esp;“老将军啊,今日就在宫城外出了命案,这是大事。末将当然不是说老将军窝藏逃犯,是担心那些穷凶极恶的犯人藏匿进来伤了老将军啊。”
&esp;&esp;“你今日敢搜,便从老夫的尸体上踏过去!”
&esp;&esp;郭千里正在为难,有士卒从外面赶来,附在他耳边,轻声道:“将军,张将军发现弓弩,恐涉及到谋反大案,请将军务必要铁面无私。”
&esp;&esp;“搜!”
&esp;&esp;郭千里知道事态严重,咬了咬牙,当即挥手喝令。
&esp;&esp;他其实是希望什么都没搜到的,到时候向柳嘉泰赔个礼,就说是误会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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