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压下火气,叫苏培盛和允禵的长随过来,将人架进书房里,无论如何,他也不能放任允禵走了极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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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等胤禛回到九洲清晏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
&esp;&esp;耿舒宁一直没睡踏实,听到动静,立刻就爬了起来。
&esp;&esp;胤禛静静坐在床沿,身上还带着些焦味儿,脸色格外疲惫。
&esp;&esp;耿舒宁靠在床头,轻声问:“太后的丧事,爷打算交给谁来办?”
&esp;&esp;都知道她与太后势同水火,她不会沾手此事,最有可能的是齐妃。
&esp;&esp;可要叫齐妃在人前亮了相,张罗这样大的丧仪,先前耿舒宁在宫里造下的势会被削弱许多。
&esp;&esp;她更倾向于叫宜贵太妃来办。
&esp;&esp;胤禛沉默片刻,没答她,“你知道太后……不会去皇陵?”
&esp;&esp;他想问的是什么,耿舒宁一清二楚。
&esp;&esp;她表情疏淡,“皇上这是在怪我,不该在安佑宫以鬼神手段压制太后?”
&esp;&esp;怪她逼死那个不将他当儿子的生母吗?
&esp;&esp;胤禛立时就发现了耿舒宁身上的尖锐,他怔忪了下,伸手想要将耿舒宁揽入怀中。
&esp;&esp;耿舒宁避了下,没叫他拉住。
&esp;&esp;她冷冷问:“我确实猜到太后要离宫的本意,不能肯定,但我知道八九不离十,我确实没想过告诉万岁爷。”
&esp;&esp;胤禛也不强迫她靠近,只抹了把脸,微微叹了口气。
&esp;&esp;“朕没有怪你的意思,以太后的性子,只要龙椅不归了允禵,大概早晚有这么一遭,只是朕没料到她会这么快……”
&esp;&esp;“你的心意朕一直都清楚,朕……”
&esp;&esp;他眼神越来越复杂,“朕心里空落落的,她这一辈子没叫朕体会过半分母子亲情,可她走了,朕还是有些难过,更心疼你。”
&esp;&esp;他的生母,从来都看不上他。
&esp;&esp;哪怕他成了皇帝,也只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连自戕都要算计他一把,他始终不知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esp;&esp;他以食指轻拭了下耿舒宁睡得嫣红的脸蛋。
&esp;&esp;“太后薨逝,前朝后宫当缟素百日,禁婚丧嫁娶,朕一年内不能封后,苦了你了。”
&esp;&esp;这小狐狸陪在他身边好几年,为了避免叫孩子生而为庶子,算着日子不说,也没少喝避子汤,来月事的时候格外难受。
&esp;&esp;粘杆处都已经查明,年氏、富察氏和董鄂氏、郭络罗氏甚至完颜氏,并他六个弟弟都支持耿舒宁,联名上奏的折子都写好了。
&esp;&esp;这会子,却没办法上奏。
&esp;&esp;耿舒宁表情稍微和缓了些,将信将疑盯着他。
&esp;&esp;“你出园子之前,看我那一眼,就是在想这些?”
&esp;&esp;胤禛顿了下,表情有些微妙,“那会子朕没想那么多,只有些愧疚。”
&esp;&esp;当时他的念头,万不能诉诸于口。
&esp;&esp;在得知太后薨逝的瞬间,那念头就跃入他脑海——老天垂怜,送耿舒宁到他身边,替他做了许多他为人子不能做的事。
&esp;&esp;太后的离世,对他和允禵而言,又何尝不是解脱……只委屈这小狐狸,大概要在老爷子和皇玛嬷那里落下个心狠手辣的印象。
&esp;&esp;耿舒宁难得懂了胤禛的未尽之意,她抱着胳膊,扬起下巴轻哼,表情是毫不遮掩的嚣张。
&esp;&esp;“谁说我要受委屈了?内务府和礼部张罗皇上和皇后大婚,正好需要时间!”
&esp;&esp;太后死都要恶心人,叫宜贵太妃来替她张罗丧仪,如果人死后真有鬼魂,太后在地底下怕都要怄吐血。
&esp;&esp;另者封后一事,她和胤禛的想法始终都不一样。
&esp;&esp;封她为后和立她为皇后是两码事。
&esp;&esp;前者在宫里举办个立后大典,她一个两辈子都没嫁人的大姑娘,还得跪着接旨谢恩,她怎么那么贱呢。
&esp;&esp;她要的是明媒正娶,光明正大从午门被抬进来,要跪就一起跪拜天地。
&esp;&esp;立后旨意下到耿家,内务府和礼部操办大婚最少也得几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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