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人的傲骨只要折断过一次,再折第二回,便会容易多了。
&esp;&esp;慈姑这时走入堂中,着人为殷灵栖奉匜沃盥:“公主娇贵着呢,新调的玫瑰汁子掺了牛乳,净手时用来滋养肌肤最好,公主不妨一试。”
&esp;&esp;“见过首席。”年轻男子们看到慈姑,纷纷低首向她行礼。
&esp;&esp;慈姑神色肃然,点了点头致意,而后恢复如常,眼底透着宠溺看着殷灵栖:“公主方才是在做什么呢,听着很是热闹。”
&esp;&esp;“驯狗。”
&esp;&esp;殷灵栖悠游自在支着下颌。
&esp;&esp;“驯狗?”
&esp;&esp;萧云铮阔步迈入厅堂,冷冷扫了一圈围聚在小公主身周的男子,面色不善。
&esp;&esp;“世子怎么来了?”殷灵栖抬了抬手示意面首先下去。
&esp;&esp;“自是来看望公主。”
&esp;&esp;“我不信。”殷灵栖微微一笑,“世子看向那些面首的目光里有杀气。”
&esp;&esp;“公主多心了,我看人的眼神一向如此。”
&esp;&esp;“可世子看我时,不一样。”
&esp;&esp;殷灵栖摇着轻罗小扇遮住半张面,露出一双含有笑意的秋水眸,脉脉望着他笑。
&esp;&esp;萧云铮蓦地欺身靠近,左臂撑在美人榻,将言笑晏晏的小公主圈在身前。
&esp;&esp;他握住那支小扇,盯着露出的半张笑靥,黑眸灼灼意味深长:“公主这双眉眼,倒是与臣萍水相逢的一位故人很是相像。”
&esp;&esp;“她生得有我好看吗?”殷灵栖俏皮地歪着头,游刃有余应付他的试探。
&esp;&esp;“自是不及公主,举世无双。”
&esp;&esp;“世子这张嘴哄起人来,也很是悦耳动听,抹了蜜似的,听起来似是身经百炼。”殷灵栖轻轻一笑。
&esp;&esp;“动听吗?”萧云铮注视着她的眼睛,言语交锋不落下乘:“这是臣第一回夸姑娘。”
&esp;&esp;“有了!”
&esp;&esp;门外忽然响起别枝寒的声音。
&esp;&esp;“公主!我找出药材,配成那副毒药了!”
&esp;&esp;别枝寒匆匆闯入,望着眼前一幕遽然一怔。
&esp;&esp;“我是不是来的不合时宜……”
&esp;&esp;萧云铮松开手,神色从容:“别枝姑娘请讲。”
&esp;&esp;殷灵栖抬起眼眸,偷偷瞄了一眼死对头的耳尖。
&esp;&esp;这人表面看着凛然不可侵犯,一调情就会耳朵红。
&esp;&esp;“哦,”别枝寒回过神,“之前久久难下决断,是因为毒药配方中有一味至关重要的鸩茸草在京城药坊间寻不到。”
&esp;&esp;“鸩茸草生长在大辽,为北境独有的草木。早年我随师傅为大辽王妃诊治时见识过,此草有引人致幻的功效。”
&esp;&esp;“大辽独有的草药?”殷灵栖若有所思,“这么说来,这桩案子的幕后主使或许与北境有关?”
&esp;&esp;“正是这个意思。”别枝寒微微颔首。
&esp;&esp;北境,大辽……
&esp;&esp;“年后的大朝会,万国来朝参贺,大辽使团亦在其中。”萧云铮道。
&esp;&esp;“大朝会”每逢岁首举行,是中原国度礼仪规格最高的朝仪,历代承袭不衰,届时万国来朝,会是一番盛景。
&esp;&esp;“大辽?”殷灵栖敛眸淡淡一笑,心想:“也不知那个人会不会跟随使团一同回来。”
&esp;&esp;横亘着生死,他们也多年未见了。
&esp;&esp;
&esp;&esp;爆竹声中一岁除。
&esp;&esp;除夕那日,笙歌鼎沸的公主府突然被一阵敲门声叫开。
&esp;&esp;门扉一开,见是故人抱琴来。
&esp;&esp;“柏公子?”殷灵栖手里正拎着鲤鱼灯玩,“柏公子是要来同我们一起过除夕吗?”
&esp;&esp;柏逢舟点了点头。
&esp;&esp;“柏某不才,新学了一首曲子,想答谢公主恩情,不知公主可愿赏脸。”
&esp;&esp;“这么客气做什么,外面冷,快进来罢。”
&esp;&esp;殷灵栖招了招手,让人引他去堂内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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