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她不敢直视皇妹的眼睛,在殷灵栖松开刀的那一刻,哭着仓皇而逃。
&esp;&esp;殷灵栖看着她慌乱的背影,取出一只匣子,将落在指甲上的血珠喂了进去。
&esp;&esp;静默半晌,她得到了答案,殷玉娴的身份无疑。
&esp;&esp;她去问了慈姑当年王府中旧事。
&esp;&esp;慈姑无奈道:“这些事老奴也不甚清楚,老奴随先阁主来得最晚,那时玉安公主已经出生了。”
&esp;&esp;“那么大皇兄呢?”殷灵栖看向太子,“宫人那边怎么说?”
&esp;&esp;“问不出什么,早在母后入府前,照料大皇兄的奴婢便已换过一批人了,而今这些人根本不知情。”殷承佑道。
&esp;&esp;“为何要换?”殷灵栖问。
&esp;&esp;“旧仆年纪大了告老还乡,或是服侍得不合心意,都会再行更换新仆,这很正常。”
&esp;&esp;“更换的时间节点是何时?”她追问。
&esp;&esp;“照影阁查了当年王府中的旧档,是齐妃以侧妃之身主理王府后院事宜之后。”
&esp;&esp;“其中定有蹊跷,”殷灵栖道,“齐妃一向对大皇兄不上心,怎么可能会好心肠地为他更换近身服侍的仆婢。”
&esp;&esp;殷灵栖抵着下唇咬了咬,道:“查,让照影阁去搜寻当年退下的那批仆婢的消息。”
&esp;&esp;她看了看匣子里那只验血的蛊虫,将目标更换了人选。
&esp;&esp;
&esp;&esp;岁末,万国来朝参拜过后,便该陆续离京了。
&esp;&esp;殷灵栖这些时日一直拒绝同代钦见面。
&esp;&esp;但代钦性子格外执拗,硬是守在宫门外,逮着机会堵住了她的路。
&esp;&esp;“塔娜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esp;&esp;殷灵栖脚步一顿,换了条路走。
&esp;&esp;“塔娜,你不要不理我。”代钦紧追不舍,声音忽然有些哽咽。
&esp;&esp;“在我们草原,就算两个人即将分道扬镳,也该好好道个别。”
&esp;&esp;也该好好道个别。
&esp;&esp;殷灵栖转过身。
&esp;&esp;“还记得去岁在万国驿馆重逢时,我对你说的第一句话吗?”
&esp;&esp;“我以为,你回到大辽之后再也不会回盛京了。”
&esp;&esp;她朝代钦走近:“代钦,这句话不是问候,弦外之音是我在质问你回到大晟的真正目的,而你拒绝了回答。”
&esp;&esp;代钦一怔:“原来,早在那时你便怀疑我了……”
&esp;&esp;“是,”殷灵栖看着他,“你我一同长大,我太了解你了,成为异国质子是你永远的耻辱,你自尊心极强,若非另有目的,又怎么可能忍受屈辱,重新踏足这片关押你的牢笼呢?”
&esp;&esp;大辽王室妃嫔无数,相应的子嗣数量亦是十分庞大,代钦是其中最不起眼的一个,成为父汗的弃子,押送入晟成为人质。
&esp;&esp;初到中原的质子像一头呲牙的小狼,疯狂地撕咬一切,逮谁咬谁,不许任何人靠近,将自己弄得鲜血淋漓,以此来发泄被抛弃的痛楚。
&esp;&esp;宫人们都说大辽送来个怪物,和不通人性的野兽没有任何区别。
&esp;&esp;天策帝给的待遇不算差,但因为宫人间对这个凶残野蛮的异邦怪物颇有怨言,便会有意苛待代钦。
&esp;&esp;只有年幼的昭懿公主能够靠近他,因为足够天真,小孩子不知什么是害怕,时常揣着点心爬上院墙去投喂那个小可怜。
&esp;&esp;代钦从不和小公主说话,在他眼中,大晟的所有面孔都是他的敌人。
&esp;&esp;背地里,他会偷偷把小公主给的糕点恶狠狠地撕碎,会把玩物扔到后院的角落里。
&esp;&esp;直到,某一个寒风刺骨的冬日——
&esp;&esp;他看到了被玉安公主推进冰湖里的小姑娘。
&esp;&esp;代钦也不知自己怎么了,他出身大辽王室,知晓深宫的肮脏。他本可以坐视不理,但在湖水淹没殷灵栖发顶的那一刻,代钦还是义无反顾跃进湖底,托住了她的身体。
&esp;&esp;隆冬时节的湖水真冷啊,似有无数尖锐的针刺破单薄的冬衣,刺入骨髓。
&esp;&esp;“真娇气。”代钦托着人上了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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