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血一震。
重澈身躯僵硬,容洛察觉,眼泪一滴一滴往下滚。
“看吧。”容洛笑,“果然……”
“明崇。”
微微宁寂,重澈握住她往回抽的手。
“不弃你。”将她手放在胸膛,重澈缓缓道,“多年前你在重家救下我,便已是我的一颗心。从此你悲我悲,你喜我喜。我一步步到这个地位,仅仅是为了能配得上你。”
“既是心,除非你停息,又怎么会有我弃你?”
风雪忽然至,冷风吹得外头枯枝哗啦啦的响,轩窗未必,室中盈满寒霜。冻得她心冷,人更冷。
可——眼前的重澈却这样温暖。
暖得让人格外想要靠近。
床角金铃微动,帐幔掀起。
容洛左手掌心里心跳沉沉,她看着那双精致的凤眸,手抚上他的脸侧,一点一点靠了过去。
柔软触之唇畔,容洛微微垂眸。
“信君一言。”她闭眼,“不要辜负……”
因为我,只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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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始。(已替换)◎
雪积枝头, 白霜映夜,星光流溢。
耳边呼吸缓缓,重澈自书册里抬头, 看着身旁沉沉睡去的容洛,小心翼翼地起身,尽量轻微地扳开她与自己十指相扣的手指,掖好锦被。
容洛的睡姿与她往日一般,总有种很端重的滋味。她平躺在那儿,乌发散在一旁, 终日露着温柔意态的眼瞌合紧闭, 羽睫在面容上扫出一片细影, 十分温和, 让人一点也瞧不出, 她今日又如何地悲痛。
伸手抚了抚她翛然皱起一点的眉宇,重澈几不可见地轻叹一声, 起身离去。
今日出了大事,瞎了眼的都能察觉容洛的异样。自容洛回府之后,这容洛住的屋子左右就没留人伺候了。重澈从内里出来时,只剩一个白鹿抱着剑在廊下坐着,听见脚步声,白鹿流利起身,手就从怀里拿出今日捡到的那块令牌递了过去。
那令牌上原沾满血污, 白鹿就着空月亭外的湖水洗了洗,眼下重澈拿在手里, 月光下可见上面镌刻着一个“毓”字。
双目骤然深邃, 重澈没说话, 看见前头秋夕过来, 反手把牌子收进怀里。
“殿下此时不见人……”
“娘子怎这般?若不见到殿下,我如何能放心!”
秋夕伸手拦阻,男子却一路逼进,为难着皱眉,秋夕记挂着这处情形,生怕吵到屋内的容洛与重澈,回头一看,当即愣了一下,顿步在地。
“少卿……”逼近势头停息,秋夕看了男子一眼,跺脚,“哎呀……哎,都说了殿下不见人。”
说罢逃也似地往来路去了。
“庄少卿。”
重澈颔首,看庄舜然目光怔愣,他神色冰冷,“南阳王与谢家之事,你又何必一再隐瞒?”
庄舜然陡然回神,盯着重澈,他骤然恼怒:“我与你一般行径,你何必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凝目,重澈缓缓倾唇。
“少卿以为我是你,以为我是有意算计明崇,想以此获得明崇青睐么?”
那日南阳王手足无措去寻谢家,重澈看到了他,他也看到了重澈。他知瞒不报,对今日之事,也是早有预计。
倏然被重澈戳到自己阴暗一面,庄舜然咬牙,“你不是?”
重澈未曾答话,望着庄舜然。
“我不敢否认我是小人。”他收眼,抬步从庄舜然身旁走过,“但至少——我从未害过明崇。”
衣摆擦过锦布衣衫,庄舜然立在那处,待重澈走远,他微微咬牙,看着空无一人的廊道与小亭,望向那烛火幽微的桐殿,转身离去。
长安初入夜,这时分里鲜少有人酣眠睡去。坊市里歌舞升平,北珩王府亦不做例外。
胡女舞姬在轩厅中央打着皮鼓起舞,单薄的几片红布上点缀着珍珠与铃铛,舞姬扭动时沙拉啦地作响。容毓崇与几位幕僚坐在席上,旁下幕僚喝得满面通红,他倚坐在上,时不时看一眼胡姬,时不时从手边的匣子里拿出一颗珠子砸过去,见胡姬吃痛、娇笑、嗔怪,他便极其冷讽地笑起来。
重澈从外头进来,大裘上凝了一层雪花。容毓崇见着他,起身调笑:“来了?”
重澈没回话,将狐裘扔进一个立在一旁的江湖人手里,夺过他手里头的长刀,重澈几步就到了容毓崇眼前。
五指扣进少年的脖颈,重澈将他狠狠摁在蒲席上,“我说过不准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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