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老爷这才转过头,道:“不检点?什么意思?”
大夫人绕到纪老爷身前,道:“这孩子前几日啊,带回来一个姑娘,也不与我们说,一直在房里呢,人都没出来过,不知道在里面干些什么,你说要是这孩子看上了哪家姑娘想娶亲了,这是好事,直接告诉我们,老爷心善无论哪家姑娘肯定都会成全的啊,怎么也不带那人家未过门的姑娘带回来啊。”
纪老爷一听这话,面呈菜色,“什么女子??”
“不知道啊,要不老爷唤来问问话,趁那孩子不在,也方便,要是当面质问搞得父子不合可就不好了。”
纪老爷最不喜家中人干偷偷摸摸的事,心中一下子就怒了,他向来觉得纪慕人是个知礼数的乖孩子,如今怎会如此荒唐,当即怒道:“去!把人给我带过来!”
大夫人得意一笑,朝婢女使了眼色,“去把人带来问话吧。”
婢女领会,点了点头。
小酒馆一楼的看客还未散尽, 掌柜忙着使唤人打扫残局,嚷嚷着让大家都小声点,别打扰二楼的客人。
谁也不知道二楼坐着谁, 也没人在意,人们嘴里喊的都是纪慕人的名字, 各种传闻从这家小酒馆中散了出去。
二楼还是很安静。
纪慕人始终没有拿起筷子,只等着对坐的人说话。
对坐青年吃了几口菜,就这么晾着他,好像在给下马威, 以示自己身份高贵。
纪慕人连一口水都没喝,他扭头看了看二楼其他桌的客人,每一桌都是两三人,安静低头夹菜, 不出声气,纪慕人一眼就看出这些人是武者, 桌子或者椅子上都放着盖了布的佩剑, 想必都是这个青年的手下。
至于这个青年究竟是什么身份,他其实猜不准,但青年身旁坐着的那位, 看得出也是习武之人, 那人一身的气质与那位武神悬朝十分相似。
京城来的, 又是习武之人,一身奢华,沉稳阴鸷,不是哪位老将军的掌上宝, 就是年轻有位的宫中红人,身份自是不一般, 可他一直不说话,眼神间都在维护在身旁的青年,那青年的身份可想而知——定是宫中某位皇子。
纪家虽然与皇宫有来往,但买卖都是商人在做,宫里各司其职,如何也轮不到皇子亲自来,这一点纪慕人想不通。
一楼的喧闹声飘到街上,引来许多人看热闹,纪慕人思绪被喧嚣牵了去,在杂乱的人声中无意听见一位老者喊了声:“卖糖葫芦。”
纪慕人抬眼朝窗外看去。
“阴阳岳热闹堪比京城啊。”那青年吃够了,用帕子擦了擦嘴,道:“纪公子在这长大,早已习惯了吧。”
“习惯热闹?”纪慕人问。
“习惯被人议论。”青年道。
纪慕人笑了笑,“要说议论我的人,或许只有一城,可议论您的人遍布五湖四海,这可比不得。”
青年一愣,“此话你知道我的身份?”
“不知道,”纪慕人听那叫卖糖葫芦的老者声音渐远,喉间吞咽,道:“您不是要谈生意吗?什么买卖。”
青年看了身旁之人一眼,才笑着对纪慕人道:“来之前就听闻阴阳岳纪家二公子是个脾气古怪,娇弱慵懒之人,但今日一见,却知传闻果然都不靠谱,纪公子分明十分聪明。
与聪明人说话,倒是不必拐弯抹角,我就有话直说了,我是当今太子,我身边这位是白湖将军,想必你应该听说过。”
没听过。
纪慕人抿了抿嘴。
他倒是听过当今皇后膝下一对双生子十分受宠,据说皇后当初生子是在夜间,群星璀璨,月明如金,于是这对兄弟被皇上赐名揽月与摘星,不知道眼前这位是哪个。
纪慕人问:“太子想与我们纪家谈什么生意?”
段揽月有些意外。
阴阳岳不算什么大地方,在他的认知里,只要听见皇室的名字,大家都该低头哈腰或是惧怕得发起抖来,他习惯了人们惊恐或谄媚的神态,这般平静的还是第一次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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