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鬼使神差，心头一热，拒绝的话便说不出口。
&esp;&esp;渔夫看了出来，高兴地引着兄弟二人到里屋的榻上坐，十分豪爽好客：“一会鱼就好了，坐下等等，别客气！你们哪里知道，最近的鱼有多肥多鲜！我们全村，最近都天天吃鱼，都不舍得卖多了，只怕卖后剩不下的不够自己吃。”
&esp;&esp;又说：“不过，你们别理我爹，他老糊涂了，对鱼也发起慈悲。”
&esp;&esp;赵家兄弟俩进了里屋，果然见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翁，坐在榻上的一角，面对着屋中的油灯，唉声叹气。
&esp;&esp;油灯的豆火，映出昏黄的光，照得他根根皱纹，愁眉苦脸，影子投在墙壁上，略索瑟。
&esp;&esp;“老翁好。”虽然渔夫那样说了，但赵家兄弟都不是失礼的人，俱与老翁问好：“我们来作客，打扰您了。”
&esp;&esp;熟知，老翁看了他们一眼，又摇摇头，一句话没回，只顾盯着油灯，或者说，油灯照着的墙壁，那上面，投着他自己的影子。
&esp;&esp;但，白头翁虽没有看他们，赵家兄弟却听他用嘶哑的嗓子，喃喃自语：“不能卖，不能吃啊……鱼，不能吃……不能吃啊……”
&esp;&esp;说着，他仍盯着自己投在墙上的影子看，也瞥了眼赵家兄弟的影子。
&esp;&esp;赵烈、赵十五郎都有些不明所以。
&esp;&esp;这时，渔夫招呼的声音响起：“二位，来，吃鱼！”
&esp;&esp;赵家兄弟坐到桌前，因是平民渔家，并没有什么规矩，渔妇也与丈夫一起坐在桌上。
&esp;&esp;他们果然端上来了一大盆鲜香扑鼻，烧成乳白色的鱼汤。这尾大鱼，鱼头搁在盆缘，尾巴翘出盆去。
&esp;&esp;香气丝缕入鼻。
&esp;&esp;渔夫渔妇都迫不及待地举筷夹了鱼肉，一入口，迷醉般地摇头晃脑：“好吃，好吃……”
&esp;&esp;赵家兄弟顿时心痒，也欲举筷。
&esp;&esp;但赵十五郎举起手时，透过那帘子，看到了里屋的老翁，他仍盯着墙上自己的影子。
&esp;&esp;这影子有什么好看的。
&esp;&esp;赵十五郎却下意识地移动目光，也扫了一眼墙上，四人的影子。
&esp;&esp;一看之下，他呼吸一顿。
&esp;&esp;油灯的光照中，浅浅的影子投在墙上。
&esp;&esp;但影子上，坐在他们对面的，不是两个人，而是两头人立的、巨大的鱼影！
&esp;&esp;那两个鱼影，正举着鳍，卷着筷子，对着盆子的影，大啖。
&esp;&esp;而盆的影投在墙上，却是一个被煮沸的人，人头与手脚浮在盆汤中。
&esp;&esp;他们对面，人在食鱼。
&esp;&esp;影子中，鱼在啖人。
&esp;&esp;第117章
&esp;&esp;荒野无人，夜色深沉。
&esp;&esp;背上阴寒刺骨，又湿淋淋的，背上的“高妈妈”，藻似的黏腻黑发滴滴淌水。
&esp;&esp;十三妹用余光，不着痕迹地又瞄一眼，那搭在自己肩头的泡肿发白略青的手。
&esp;&esp;她咽了一口唾沫，强自镇定。已经猜到自己背了个什么东西出来了。
&esp;&esp;勉力抬头往前方看，但黑咕隆咚一片，营地的火光丝毫不见，也听不到任何人声、虫鸣声，仿佛同伴都消失了，她一个人被抛在了这里。
&esp;&esp;十三妹试图甩下“高妈妈”，但以她能对抗数个成年男子的武艺，背上的东西却纹丝不动。甚至贴缠得更紧，狗皮膏药似的，附在她耳边，从她的耳孔里吸取着什么。
&esp;&esp;她顿感体温快速流失，五脏里的热气渐灭，头脑一阵发晕。
&esp;&esp;“高妈妈”语气森森，很不高兴：“你这后生，忒不中用。怎么，走了这几步，就走不动了？”
&esp;&esp;十三妹心知，自己凡夫俗子，不是这东西的对手。遂冷静下来，转动脑筋，想起大兄带着他们读书时，曾经学过的一则故事，叫做“宋定伯捉鬼”，他们民间也多有捉鬼故事的流传。
&esp;&esp;传说中，水鬼非常惧怕火焰、高温之物。
&esp;&esp;便故意抖了一抖，咬着牙，做出一副怕冷的样子。
&esp;&esp;说：“老妈妈莫怪，我不是想甩开您。不知怎地，我走着走着，浑身冷得慌，就想取个火折子出来，吹燃了火，点根树枝，暖暖身子。没料到，东西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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