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还在噼里啪啦地码字。
&esp;&esp;何晓春开始一件一件收拾自己的东西,在桌子被收拾得太干净的时候,同事有些诧异地抬头看了她一眼。
&esp;&esp;略带关心地问了一句:“怎么了?”
&esp;&esp;平和地下楼,平静而寻常收拾东西的何晓春,忽然啪地瘫坐在椅子上,没有一滴眼泪,以平生最快的手速,在微信上,发给了同事一段话:
&esp;&esp;【老板把我辞退了。】
&esp;&esp;同事睁大眼睛,停下了工作,回她:
&esp;&esp;【为什么?】
&esp;&esp;何晓春:【老板说我不合适。】
&esp;&esp;【那,你等一下再走,我们最后一起吃个饭呗?】
&esp;&esp;这时候,人事部的拿了一个离职文件过来,叫何晓春填写。
&esp;&esp;她一向习惯不给别人填麻烦,连忙放下手机,一样一样地填写离职文件。
&esp;&esp;填写到离职原因的时候,人事部的女同事觑了她一眼。
&esp;&esp;何晓春本来写到:辞职。
&esp;&esp;这是她不多的职场生涯里,少数有的常识之一:大部分公司在辞退员工的时候,只要不闹得太难看,总要给人一个面子,让人自己填写为辞职,总比被辞退好看。
&esp;&esp;但在那打量的眼神里,她忽然手里笔一拐,控制不住地写下了:被辞退。
&esp;&esp;人事部女同事看到,愕然地打量了一眼何晓春。
&esp;&esp;何晓春在这一眼里,有点快意,有点恶心,有点痛苦,有点自傲。
&esp;&esp;然后她放下笔,把包背上,想:
&esp;&esp;明天?再见!
&esp;&esp;她背起包,像是寻常请假下班一样,平静地和其他同事打过招呼,等走到公司外面,才回道:【不用了。你自己吃吧。】
&esp;&esp;平静地走出能被公司的同事看到背影的范围,平静地走进了一家从没去过的小面馆。
&esp;&esp;若无其事的叫了一碗面。
&esp;&esp;但一直没有吃,就坐在面汤前,神色空白,筷子无意识地搅拌着米线。
&esp;&esp;滴滴声。
&esp;&esp;来电显示为“妈”。
&esp;&esp;何晓春使劲地摁了一把鼻涕,尽量平下嗓子。
&esp;&esp;【晓春啊,我给你寄的手打年糕到了,记得去拿。怎么不说话啊?】
&esp;&esp;【妈,我喉咙不舒服。】
&esp;&esp;【肯定上火了,多喝热水。你一个人在外面,别熬夜,别老吃外卖,不健康。工作都还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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