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上楼的每一秒似乎都变得很漫长。
&esp;&esp;在整个过程中,虞景始终紧紧和陈岁聿贴在一起,手抓着他的衣摆,最后悄悄往下面看了一眼,疯子正死死地盯着他们,但像在顾忌什么一样,没有其他动作。
&esp;&esp;最终虞景还是没忍住,收拾东西的时候问了陈岁聿一句:
&esp;&esp;“…疯子很怕你吗?”
&esp;&esp;他问这话的时候陈岁聿正站在客厅中央,像一个陌生来客一般,漫不经心地扫视着他曾经生活了十八年的地方,闻言偏过头看着虞景:
&esp;&esp;“说不上怕。”
&esp;&esp;虞景蹲在地上,把要用的书往纸箱子里装,他很认真地抬头看着陈岁聿,等他继续讲下去。
&esp;&esp;他看着陈岁聿走到自己面前,俯下身,两个人的距离骤然拉得很近,陈岁聿伸出食指指了下他的门牙:
&esp;&esp;“看见他这里没?”
&esp;&esp;虞景下意识点头。
&esp;&esp;陈岁聿语气平淡地继续说:
&esp;&esp;“我打的。”
&esp;&esp;他看见虞景如料想一般睁大了双眼。
&esp;&esp;“用什么打的,拳头吗?”虞景很震惊地追问。
&esp;&esp;陈岁聿定定看了虞景两秒,他眼里多了点儿生动的笑意,忽然笑了下。
&esp;&esp;“小孩儿,怎么说什么都信啊,”陈岁聿揉了把虞景的头,站直了把虞景整理好的箱子抱起来,平静地解释道,“他那颗门牙,是以前打我的时候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去,磕在楼梯上砸没的。”
&esp;&esp;虞景“啊”了一声,想起刚才的画面:
&esp;&esp;“那他为什么不敢——”
&esp;&esp;“因为后来我学聪明了,往书包里放了把菜刀,看见他的时候就拿出来,吓了他几次,”陈岁聿语气如常地打断他,“后来他就不敢再惹我了。”
&esp;&esp;虞景点了点头,似乎学到了些东西,陈岁聿看着他有些迷茫的表情,开口道:
&esp;&esp;“所以你看,疯子也是欺软怕硬的。”
&esp;&esp;恃强凌弱不只是平凡人的天性,哪怕是丧失了正常思维逻辑的疯子,弱肉强食依旧是社会第一生存法则。
&esp;&esp;所以,解决一切问题的唯一答案是让自己变得强大。
&esp;&esp;后半句话陈岁聿没有说出来,虞景并不软弱,但他以前从没学过这些,不懂也是情理之中。
&esp;&esp;此时的陈岁聿并没有察觉到,他心中那杆无可撼动的天平在隐隐失衡,趋势缓慢但是坚定,偏向他无法控制的深渊。
&esp;&esp;回去的路上下了小雨,虞景带着自己不多的家当,坐着12年满大街都有的亮蓝色出租车,在半个小时以后,停在了一片老旧小区门口。
&esp;&esp;陈岁聿带着他一路踩过水洼,从一个小铁门上到二楼,打开门让虞景进去,他关了门,转头却发现虞景有些无措地站在原地没有动。
&esp;&esp;他怀里抱着微微晕湿的纸箱,水滴在地上,转头望向陈岁聿。
&esp;&esp;那一眼有些眼熟,在虞景去年生日的时候,作为不速之客的自己和他对视时,陈岁聿就曾经看见过这样的眼神。
&esp;&esp;他觉得自己的联想有些莫名其妙,也没再深思,只是用手指了下右边的房间:
&esp;&esp;“这个月你就住这里,把东西放进去,被子我等下拿给你。”
&esp;&esp;虞景听话地点头,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门。
&esp;&esp;房间不大,里面只放着一张空床和书桌,资料有些杂乱地摆在桌面上,大概是陈岁聿复习的地方。
&esp;&esp;“怕门坏了?”陈岁聿瞥了他一眼。
&esp;&esp;虞景立刻摇摇头:“我就看看。”
&esp;&esp;陈岁聿把被子递给虞景,回到房间坐在书桌前,顺心拿了张试卷。
&esp;&esp;今天一半天几乎算是浪费,他准备睡前再做两张理综卷子。
&esp;&esp;没一会儿,虞景穿着睡衣,发梢还滴着水,怀里抱着一堆衣服问他有没有洗衣机。
&esp;&esp;“有,阳台上,”陈岁聿起身拿了吹风机给他,“吹干了再去。”
&esp;&esp;老房子隔音效果一般,陈岁聿撑着头坐着卷子,能听见虞景吹头发的声音嗡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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