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这笔津贴是从林路深失忆后三个月开始发放的,由头不明,讲不清楚是赔偿还是“退休金”;金额也很有限,不足以让林路深这个废人下半辈子不工作。
&esp;&esp;林路深回拨了过去。
&esp;&esp;“喂,唐经理,我是林路深。”林路深说,“有什么事么。”
&esp;&esp;“哎呀小林老师!”唐经理分外热情,像是等这个电话已经许久了,“你可算是开机了。”
&esp;&esp;林路深不太自然地呵呵笑了两声。
&esp;&esp;“我找你啊,也没别的事儿。”唐经理清了清嗓子,“就是……田浩快出院了,你愿意去探望他一下吗?”
&esp;&esp;林路深以强硬的态度婉拒了唐经理上门来接他的提议,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自己住在哪里。他们约好在剧院碰面,再一起去医院。
&esp;&esp;脑科学中心不是想进就能进的。据唐经理说,连去探病也需要审批。
&esp;&esp;林路深坐地铁去了剧院。
&esp;&esp;今天没有演出,大门是关着的。林路深懒得给唐经理再打电话,索性自己绕到后门,保安认得他,小跑着出来给他开门。
&esp;&esp;林路深抬起一条腿,正要进去时,却瞥见了拐弯处停着一辆车。
&esp;&esp;哪怕只露出了三分之一的车身,林路深也能认出,那是钟剑的车。
&esp;&esp;“小林老师?”保安见林路深脚步顿住,疑惑道。
&esp;&esp;“我手机忘带了,得回去拿。”林路深随口胡诌了个根本没人信的理由,“帮我跟唐经理说一声,待会儿我自己去医院。”
&esp;&esp;林路深往外走了一个路口,给齐辛打了个电话。上次齐辛来家里接他的时候,他们互相留了电话号码。
&esp;&esp;据齐辛说,他们监察委员会对俄能通过系统调用很多信息,但只能直接通过系统拨电话出去,看不见详细号码,所以林路深的电话号码他们是不知道的。
&esp;&esp;电话那头的齐辛似乎对于今天有人探视田浩的事毫不知情,他支支吾吾的,半晌才说自己去请示一下。
&esp;&esp;林路深说了声谢谢,电话挂断了。他在路边的肯德基里坐了一会儿,手机又响了。
&esp;&esp;但并不是齐辛,而是钟剑。
&esp;&esp;“喂。”林路深接通了电话,声音很冷。
&esp;&esp;“林林。”钟剑的嗓音还是带着笑意。他不打算遮掩,直接道,“我就知道,你肯定不是真的忘带手机。”
&esp;&esp;林路深烦躁而无奈,已经被激起了些愤怒,“钟剑,我不知道你到底想干嘛。我都说了,你们不要再管我。”
&esp;&esp;“林林,我怎么可能不管你呢。”钟剑声音严厉了些,之后又放软,“你自己跑走了,又不接电话,我真的很担心你。”
&esp;&esp;“你在哪儿?我去接你,我们一起去医院。”
&esp;&esp;“我问过齐辛了。”林路深说,“他说根本不知道今天有人要去探视。”
&esp;&esp;“齐辛?”钟剑想了想,“哦,李孤飞手下的那个实习生是吧。他不知道很正常。”
&esp;&esp;“去脑科学中心都需要审批。”林路深说。
&esp;&esp;“是。”钟剑说,“但又不是只有李孤飞有权利审批。”
&esp;&esp;林路深没说话。
&esp;&esp;此时齐辛的电话拨了进来,林路深直接按断了和钟剑的通话。
&esp;&esp;“喂。”
&esp;&esp;“喂,不好意思啊,这几天李博士不在,所以有些事我知道得不及时。”齐辛连连道歉,“我问过张部长了,确实审批了今天的探视。林老师,需要我去接你吗?”
&esp;&esp;张部长?
&esp;&esp;哦,张鹏举那个两面三刀的废物。
&esp;&esp;“好,谢谢。”林路深说,“我把地址发给你。”
&esp;&esp;-
&esp;&esp;禁闭科今天的氛围和以往一样压抑。
&esp;&esp;一大清早,科长老陈打开电脑,毫不意外地在邮箱里看见自己的辞呈第58次被驳回,并顺便递交了第59封辞职信。
&esp;&esp;他愿意去食堂掌勺,愿意去花园浇花,愿意去门口看门——只要不再让他干禁闭科科长,干啥他都愿意。
&esp;&esp;时至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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