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韦波抿了下嘴,似乎作为监察有几分羞愧。他清了清嗓子,“那个……今年何天鸣的梦境监测我亲自盯着。”
&esp;&esp;林路深揉了下太阳穴。现在这个烫手山芋传到他手里了,他还得保证何天鸣的秘密不被发现。
&esp;&esp;“到时候再说吧。”林路深不置可否,又道,“对了,你多留意一下钱思嘉那边的情况。还有……”
&esp;&esp;韦波听着,似乎明白了什么。他想问,却又不太敢问,只能模糊道,“发生什么了吗?”
&esp;&esp;林路深瞥了韦波一眼,神色平淡,“在脑科学中心,你不知道的——”
&esp;&esp;“好的明白。”韦波迅速给嘴拉了个拉链。
&esp;&esp;林路深:“过一会儿,我会把李孤飞放出来。”
&esp;&esp;韦波登时睁大了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惊喜模样,随后又有些疑惑。
&esp;&esp;林路深无视了韦波精彩的面部表情,继续道,“但是,从现在起,原则上停止一切梦境监测;如果确有情况特殊、不得不执行的,必须经过我本人同意。”
&esp;&esp;“明白?”
&esp;&esp;韦波大惑不解,“啊?”
&esp;&esp;“所有?”
&esp;&esp;“对,”林路深点头,再次强调,“所有。还有,第十审讯室及一切相同性质的场所、设备即日起停用。”
&esp;&esp;“系统和芯片之后会进行一次大规模的升级和调整,需要监察配合的时候,我会告诉你们的。”
&esp;&esp;韦波愣愣地看着林路深,下意识朝后退了两步。他看着面前这张平静又笃定的面庞,不由得喃喃道,“你知道是什么问题了……是吗?你知道怎么解决了?”
&esp;&esp;林路深挪开目光,没有回答,“总归,先按我说的做。”
&esp;&esp;“你去哪儿?”韦波见林路深朝门外走,也跟了上去,顺手关了办公室的门。
&esp;&esp;“去见陆原和。”林路深说。
&esp;&esp;陆原和被关在隶属于研发中心的一座实验楼里。这里不是牢房,但具备一些牢房的基本功能;陆原和并没有被正式定罪,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有突然东山再起的那一天,没人敢担那个责任送他进监狱。
&esp;&esp;林路深到时,门前已经围站了好些人了。见到林路深,人们暗中对视,而后极缓地让开一条路,没人跟他打招呼。
&esp;&esp;“有人进去见过他么?”林路深问看守。
&esp;&esp;“只有里面本来的工作人员,”看守摇了摇头,有些畏缩,“其他的还没。”
&esp;&esp;旁边另一人是刘杨,是林路深发配他来的。短短几月,他已不复当初志得意满的模样,皱着眉,“刚刚我想进去,可他现在……”
&esp;&esp;“像变了个人?”林路深波澜不惊地接下这句话。他一手插兜,表情甚至有些随意,面带淡笑抬了抬下巴,“开门吧,我进去看看。”
&esp;&esp;从入口进去,要下半层楼。楼梯是螺旋的,一步步往下,林路深听着自己匀速的脚步,每一声都像是脉搏的一次跳动。
&esp;&esp;林路深脸上的笑意在不知不觉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极端的、刻意为之的平静和理性。
&esp;&esp;楼梯下到最后一阶,转过身,隔着一道极宽而长、一览无遗的透明玻璃窗,病床上一个有些消瘦的灰白身影佝偻着,旁边站着一位戴眼镜的医生,正在一丝不苟地看着仪器上的数据。
&esp;&esp;林路深走到门前,敲了两下。他伸手去拧门把手,发现是开的。
&esp;&esp;陆原和听到声音,却动也不动,连头都没抬。他坐着,却和躺着没什么分别;他醒了,但只是昏迷的另一种形式。
&esp;&esp;医生回头看见一个生面孔,先是皱眉愣了下,又朝门外楼梯看了看,没有工作人员陪同。这张漂亮得过分的年轻面庞在初见时往往令人挪不开眼,也问不出问题。
&esp;&esp;林路深走到陆原和的病床边,灯光把他的身影打在陆原和的面前。
&esp;&esp;“我谁都不想见。”虚弱颓唐得令人陌生的语气。
&esp;&esp;陆原和弓着背,像一堆已经死去的灰烬堆成的山。你知道这里曾经燃烧过熊熊烈火,可它早已是去而不复返的事了。
&esp;&esp;“我很抱歉,”林路深面色疏离,语气称得上冰冷,“但这恐怕不是你能决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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