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李孤飞冷笑一声,“那你应该第一个申请给自己加工资。”
&esp;&esp;林路深沉默片刻,“我不一样。”
&esp;&esp;不知为何,眼下从林路深的语气里,李孤飞听出了些沉重。明明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也许不久后脑科学中心就可以恢复正常运作……但林路深似乎并不感到轻松或欣慰,他始终像被一座沉甸甸的冰山压着似的,肃穆中夹杂着哀伤。
&esp;&esp;他仿佛在责怪自己,他仿佛永远无法从脑科学中心过去的悲剧里走出来。
&esp;&esp;“你没有什么不一样的。”李孤飞重新推起了轮椅,还故意颠了林路深一下,“你也只是脑科学中心众多人员中的一个,只不过在种种主客观因素的作用下,你在某个阶段承担了较为重要的工作而已。”
&esp;&esp;“说不定再过个五年十年,等新的一辈长起来,你就只能靠边站了。”
&esp;&esp;林路深掀了掀嘴角,这说明他知道李孤飞在试图逗笑自己。可他的眼神中并无笑意,“我的能力确实有限,这才是脑科学中心最悲哀的地方。”
&esp;&esp;因为没得选。
&esp;&esp;天在不知不觉中擦黑。湖畔的街灯点亮了。夜里树上墨绿色的叶子深得像是黑色似的,远远望去,仿佛是一树的影子在摇曳舞动。
&esp;&esp;李孤飞推着林路深,开始往回走。这里离脑科学中心不远,甚至能看见高耸着的建筑上一扇扇亮着的窗户,和那个幽灵般的图案:南柯图形。
&esp;&esp;「献给宇宙精神。」
&esp;&esp;离马路越来越近,都市的人声车声越来越明显。湖面的平静像一场梦,一场现实中的“梦境疗愈”。
&esp;&esp;“你真的没想过以后的生活吗?”李孤飞终于开口了。
&esp;&esp;或许还不是眼下、或许还要很久、或许比他们预想的时间更长,但事情总会有结束的那一天。
&esp;&esp;等到那一天,难道林路深还准备守着系统,和abyss、南柯、小丑熊一起打麻将过日子吗?
&esp;&esp;他毕竟还是个人。
&esp;&esp;“我知道……我们各自都经历了很多事……一切都和小时候不一样了。”李孤飞走到林路深侧边,半蹲下来。
&esp;&esp;有些凉,瘦得硌手。
&esp;&esp;“到时候我会离开监察,去别的部门……反正我也不太喜欢这份工作,abyss应该也不会反对……”
&esp;&esp;“如果你妹妹同意,我们可以把公子接回来。”李孤飞一只手松松地搭在扶手上,见林路深没有躲,便又小心地碰上了林路深的手指,“等一切结束了,好吗?”
&esp;&esp;月光洒下树影,一摇一晃的。
&esp;&esp;湖面亮得像大地的一颗眼睛,等天黑了才会睁开。
&esp;&esp;林路深靠在轮椅上,他望向远方,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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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第176章
&esp;&esp;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包括林路深出院,李孤飞都没有再出现。
&esp;&esp;林路深一度以为李孤飞终于生气了,或是识趣地放弃了;不论是哪一种,呈现出的结果都是一样的、是林路深愿意看到的。
&esp;&esp;林路深或许会有一丝极不明显的失落,但情绪对现在的他来说是最无关紧要的事情,对整个脑科学中心也一样。
&esp;&esp;不管有没有林路深,b组的计划都堪称进展顺利。但人们很快意识到它并不完美,它只是现阶段综合各种考量后最不坏的一个选择。
&esp;&esp;南柯系统里专供数字生命的模块投入试运行后,新增的芯片异常数字开始大幅下降;没有了0519的“追杀”,又新增了进入另一个世界的“桥梁”,越来越多的芯片意识选择进入系统。
&esp;&esp;纪忻曾经专门来问林路深,要给这个模块起什么名字。他过去的芯片意识也已经进入了系统里,由南柯统一分配了对应工作,各种意义上成为了一个独立的意志。
&esp;&esp;林路深当时想了想,他从没想过自己会是给这个模块起名的人,他觉得它并不属于自己。
&esp;&esp;“不着急。”林路深说,“那不是我们的地盘,我想有一天它会有自己的名字的。”
&esp;&esp;医院里陆续有人从或长或短的昏迷中醒来,犹如做了一场后劲十足却难以记起的大梦。
&esp;&esp;但总有人再也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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