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被架起来拖到刑场上去,脚下踉踉跄跄地腾空。
&esp;&esp;官旗之前,高坐着衣冠楚楚的监斩官。
&esp;&esp;他的主子只是来确保他死的。
&esp;&esp;谢如月体会到前所未有的绝望无力,刽子手将他压在冰冷的刑场上,山一样的臂膀将他的脑袋扣压在了结冰的地面上。
&esp;&esp;“杀了他!千刀万剐!”
&esp;&esp;“三千刀凌迟!一刀都不许少!”
&esp;&esp;谢如月脑袋枕在地面,大地连接着他疯狂哭嚎的心跳,淹没了背后数万人的灭顶骂声。
&esp;&esp;【不是我】
&esp;&esp;【我错了】
&esp;&esp;【我要死错了】
&esp;&esp;【哥哥,我要跪着死了】
&esp;&esp;一刀落下偏了地,血溅三方,一朵璀璨夺目的小金花掉在了谢如月眼前的血泊里。
&esp;&esp;谢如月疯狂的浑浊瞳孔里烙印着那朵小金花,心脏几乎跳到喉咙,要将那缠住嗓子的蛛网撕烂,继而再跳到唇边,把那口枷撕成粉碎。
&esp;&esp;小金花?小金花——
&esp;&esp;疯狂涌动的回忆里忽然钻出久远的一日记忆。
&esp;&esp;天晴云朗,他和谢漆坐在宫城的屋顶上,谢漆与他说了许许多多,冷然的眼眸看着他,专注而纵容。
&esp;&esp;于是他壮起胆子,伸出手问,可否触碰你唇边的朱砂痣。
&esp;&esp;谢漆把头偏过来说要收费。
&esp;&esp;他说千金碰大人。
&esp;&esp;谢漆说打个骨折,一金足矣。
&esp;&esp;一金足矣。
&esp;&esp;谢如月看着血泊中的小金花,骤然泪如泉涌。
&esp;&esp;后颈上的臂膀消失,他拼命地想直起沉重的脊背来却怎么也不能够,只能跪着偏过脑袋,滚烫发红的视线看到刑场上出现群刀,一众黑衣的影奴就这样光明正大大张旗鼓地抽刀上前来,沉默地将他围拢在中央。
&esp;&esp;无风无浪的午时,天地在群刀与金花里静寂了刹那。
&esp;&esp;刹那后,万人掀起的声浪在平地涌起,谢如月被大地的震动撞得不能视物,震耳欲聋的咆哮压垮了肩背。
&esp;&esp;他无比想站起来说话,于是先猛地往大地一磕,脸上口枷在小金花的注目下,生生撞成碎片。
&esp;&esp;一只手拎起他的后颈,将趴在地上的他拽起来,冷得刺骨的手背轻擦过他唇上血污,而后将一颗苦得断腿的良药强硬地塞进他口中。
&esp;&esp;人生苦如是。
&esp;&esp;谢如月吞咽下那苦,仰起满脸血泪望天地,见刀光闪烁,一双灼到发冷的异瞳专注地看着他。
&esp;&esp;“放箭!将逆贼与死囚一并诛杀!”
&esp;&esp;喊杀的嘶吼震耳欲聋,谢如月满嘴是血的哭嚎无声。
&esp;&esp;那些影奴们像猎鹰一样在刑场上劈砍,眼前人背对万箭抽刀,一刀一刀砍下他身上的枷锁,最后一刀断他发顶的脏乱发髻,弃旧首见新生。
&esp;&esp;他把腰上另一把刀立在他面前,沙哑地暴喝:“谢如月,起来!”
&esp;&esp;一身伤污的谢如月抓住刀,顶着乱糟糟的短发强撑着站起来,低头看到手里的是自己束之高阁已久的长刀。
&esp;&esp;混着血渍的眼泪不住地砸在刀上。
&esp;&esp;官兵杀到近前来,谢漆吼了一声,两人默契地背靠背,好似时光倒转,回到十六玄漆带着十四甲一作战的时光。
&esp;&esp;刀刃向前,刀背朝后,谢如月听见背后的吼声:“如月!舌头还在不在?说话!”
&esp;&esp;谢如月拼命地张嘴嘶吼,丹田灼热地燃烧,不知撕心裂肺地吼到几时,喉咙上的蛛网生生被吼破,他呛出猩热的血泪回应:“在!”
&esp;&esp;“男子汉大丈夫,可以抛头颅洒热血,不可以死于不白之冤,告诉我们,你真的犯下舞弊罪了吗?你真的干了冒天下之大不韪的罪行吗!”
&esp;&esp;谢如月握紧刀,脖子上青筋毕露,骤然朝刑场、朝天下嘶吼:“我没有犯罪!我是清白的!”
&esp;&esp;十九岁的少年满脸血,一吼嗓音哑,群兵再起,他刚露怯,背后的人又怒吼:“大声点!我听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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