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眼泪滴进水中,溅起一颗水花。
&esp;&esp;没有情蛊,他的这些症状却还和从前一样。
&esp;&esp;梦中祭雁青温柔的眉眼,和他昏睡前看到的冰冷疏离的背影,似乎都变成了一把把刀,毫不留情捅进沈决心里,在他千穿百孔的心上,留下更深刻的伤口。
&esp;&esp;他似乎在这一刻明白了什么,但又好像还隔着一层薄薄的纱。
&esp;&esp;沈决从地上爬起来,往回去的路狂奔。
&esp;&esp;他想见祭雁青。
&esp;&esp;他想问祭雁青,为什么没了情蛊,他还是会心痛不止。
&esp;&esp;一路上,沈决不知道摔了多少跤,不知道被路边的荆棘丛划破多少道伤口。
&esp;&esp;他都全然不顾。
&esp;&esp;身体似乎忘记了劳累,沈决像是被上了发条,不知疲倦在细雨中狂奔。
&esp;&esp;等他终于跑回寨子,看到空空如也的祭藤寨后,两条腿才恢复感知似的,膝盖一软跪了下去。
&esp;&esp;沈决剧烈喘着气,脸色白得像纸。
&esp;&esp;他震愕地盯着空荡的,每门每户都家门紧闭的寨子,犹如被人按了暂停键。
&esp;&esp;寨子空了。
&esp;&esp;所有人,都不见了。
&esp;&esp;沈决撑着膝盖爬起来,跑得太久,他有些无法再直立行走,加上膝盖的伤,每动一下,腿弯处的韧带都传来撕裂的剧痛。
&esp;&esp;但他硬生生,忍着剧痛,一步一步,走到祭雁青的住处。
&esp;&esp;祭雁青的家没有上锁。
&esp;&esp;沈决松了口气,快步推开篱笆门,走进去。
&esp;&esp;“阿……”
&esp;&esp;门虽未关,可祭雁青家里同样没人。
&esp;&esp;一个突兀的片段忽然钻进他脑子里。
&esp;&esp;沈决记起,去给神树最后一次滴血时,神树已经被挖了出来,祭雁青说,神树要移栽到别处去。
&esp;&esp;还有那天深夜,他看到寨子里很多人都没有睡,每家每户都在收拾东西。
&esp;&esp;一切串联起来,一个残忍的现实浮现在眼前。
&esp;&esp;祭雁青移走神树,和寨子里所有人一起搬走了。
&esp;&esp;沈决麻木的心脏再次抽痛起来,他茫然地四顾周围,眼前的一切都是熟悉的,屋里的摆设没有变,外面的园子也没有变,祭雁青照顾的每一朵花,每一株草药都鲜活的生长着。
&esp;&esp;沈决带着一身伤,疲惫地坐在祭雁青的园子里等着。
&esp;&esp;他可以去看看神树还在不在,就能知道祭雁青是不是已经离开了,也可以去阿喜婆婆家看一眼。
&esp;&esp;可是他都不想。
&esp;&esp;他固执的,自我欺骗的,守在祭雁青的园子里一直等。
&esp;&esp;等到太阳下山,等到天空被夜幕笼罩,等到玄月高挂。
&esp;&esp;沈决抱着膝盖,将头偏着埋在膝盖里,眼睛空洞无神地望着那扇未锁的门。
&esp;&esp;他将这三日的一点一滴全部回想了一遍。
&esp;&esp;在祭雁青解了他情蛊的那一刻,沈决终于悲哀的发现,他的症状,或许从来都不是情蛊的作用。
&esp;&esp;祭雁青就像是不经意落在他心里,随风飘扬的一棵芦苇种絮。
&esp;&esp;由于分量太轻了,落在心里时毫无所觉。
&esp;&esp;随着时间推移,祭雁青这个名字早已不知何时在他心底生根发芽,在他心间肆意疯长。
&esp;&esp;等到他心间开出大片大片芦苇花,等他终于意识到,那不是情蛊时,一把野火,将芦苇荡烧了个干干净净,只剩下一片荒芜的平原,和泥土中纵横交错的根脉。
&esp;&esp;沈决在园子里坐了一夜。
&esp;&esp;夜露化作披风,湿漉漉披在昏沉睡着的人身上。
&esp;&esp;他蜷缩起来的身体,被一道身姿欣长的影子覆盖。
&esp;&esp;沈决很不安,眉头蹙着,一滴眼泪坠在他颤动的睫毛上。
&esp;&esp;那身影伸出手,想擦拭他的眼泪,但那滴泪,顺着沈决的眼角,很快滚落进他的发间。
&esp;&esp;夜露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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