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甚好事?说来听听?”尉景心中一松,连忙拉着高欢进屋。
&esp;&esp;“有个姑娘看上了我,让我去她家提亲。”那些在心中盘旋了千万遍,重逾千斤难以言喻的话,在脱口的一瞬变得轻松起来。
&esp;&esp;“啊啊”尉景一愣,随即笑道,“这、这是好事啊!”
&esp;&esp;好事是好事,可是聘礼从何而来啊!黑暗中的尉景愁苦着脸。
&esp;&esp;“我听到有什么好事?”高娄斤从屋内走出来,招呼着两人进屋,“今天做了奶皮子豆腐汤,可美了。”
&esp;&esp;尉景跟在高欢后面,拼命地朝自家婆娘使眼色,让她快闭嘴,情况不对!
&esp;&esp;可高娄斤那里瞧见自家的丑汉子,注意力全在自家高雅帅气的弟弟身上。高娄斤拉着高欢入席,又道,“什么好事儿,一边吃,一边说。”苦寒军户人家可没有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讲究,每日的吃饭时间是一家人最最轻松快乐的时光。
&esp;&esp;高欢又重复一遍,“有个姑娘看上了我,让我去她家提亲。”
&esp;&esp;“啊”高娄斤愣住了。这这算什么好事啊!整个怀朔镇看上自家弟弟的小女郎,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这很稀奇吗?
&esp;&esp;高欢继续道,“她是真定侯的孙女,娄家三女。”
&esp;&esp;高娄斤愣住,这、这是真稀奇了!这次哭着喊着要嫁给自家弟弟的竟然是个贵族之女不成?可自家连娶个普通人家女郎的聘礼都拿不出,拿什么去娶贵族之女?
&esp;&esp;这不相当于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吗?哪怕这癞蛤蟆长得俊俏了几分。
&esp;&esp;“你怎么哄骗人家的?”高娄斤忧心忡忡,“人家父兄要是知道了,要砍你脑袋的。”
&esp;&esp;高欢苦笑,“我亦不知,只说是某日进城,透过车窗见过我一面。”紧接着便是各种糖衣炮弹的进攻。三日送上一方头巾,四日送来一双靴子,有时候甚至干脆送上一袋钱币。
&esp;&esp;高欢哪里敢招惹这样的贵族女娘,可是他越拒绝,那女娘便越紧追不舍。
&esp;&esp;“她说,聘礼她自己出。”高欢艰难地说出最后一句话,垂着眼睛不敢去看姐姐姐夫的神色——他们会如何看待这样的自己呢?曾经视面子、礼仪如青天的自己,如今亲手将青天折下踩在了脚底。
&esp;&esp;【作者有话说】
&esp;&esp;高欢:我逃她追,我插翅难逃。
&esp;&esp;第四十二章
&esp;&esp;贺兰定还不知道历史的进程在无人知晓处向前跨了一大步, 未来的神武帝与他的命定皇后终将走到一起。此时地他忙得满头“羊毛”,眼见日子一天天过去,刘记商行划下的交工日期越来越近, 整个贺兰部落都忙成了脚不沾地的陀螺, 时时刻刻都在争分夺秒。
&esp;&esp;先是大量招工, 又改良了裁剪毛毡的工具——贺兰定请镇上的铁匠打了几柄长口剪刀。用剪刀裁剪毡毯虽然费力, 可远比用刀子刻裁来得快多了。
&esp;&esp;生产效率有所提高, 可还远远不够,最最重要的一步毡毯的清洗和晾干还没有能够解决。
&esp;&esp;羊毛擀压成毡毯后要一遍遍用水清洗,直到水清无杂, 毡无膻味, 才算清洗到位。羊毛工坊依着五金河而建, 如今虽是枯水期,可并不缺水。
&esp;&esp;但是河水冰凉刺骨,一来增加了劳动的艰苦程度,二来冷水洗毛毡的效果并不好, 光是浸润毡毯就比夏天费时许多。
&esp;&esp;贺兰定想要将河水微微加热后再来清洗毡毯,可这样一来又增加了工作程序, 且草原资源短缺, 连燃料都稀缺——没有树木,只能以牛粪饼、羊粪球为燃料。
&esp;&esp;贺兰定只能放弃了加热水的念头,看着族人们不分昼夜地泡在冰冷的河水中,五指红肿,一遍遍捶打清洗着毡毯。
&esp;&esp;清洗过后的晾干就更难了。经过充分浸润洗涤的毡毯吸足了水分, 又湿又重, 哪怕在天气晴好、阳光灿烂的夏日, 也要个五六天才能将厚实的毡毯晒干到位。到了这阴沉的初冬, 靠着干冷的北风吹干毡毯,不知要到猴年马月了——更可能是还没晒干就冻得硬邦发脆了。
&esp;&esp;贺兰定当初一口应下“十日之期”,乃是因为当时心里有了个主意:烘干房。
&esp;&esp;贺兰定准备建个烘干房来烘干毡毯,以此缩短工期。可是想法很好,真到了动手操作的时候就傻眼了——草原上什么都没有:没有可以砌墙的石头,也没有可以烧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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