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贺兰部落继续严阵以待。到了正月十三这日,贺兰定还有幸看了一场草原上的流星雨。只可惜,流星群不大,就零星两三颗。但是在没有光污染的古代,划过天际的流星照亮了整个夜空。
&esp;&esp;正月十五,元宵节。一切如常,怀朔镇内灯火辉煌,人如流水马如龙。
&esp;&esp;正月十六,洛阳急报。三日前,星孛入北斗,山陵崩,太子诩登基为帝。
&esp;&esp;第一百二十六章
&esp;&esp;皇帝驾崩的消息如同一盆冰水对着所有人兜头浇下, 节日的喜庆和热闹瞬间消失殆尽。
&esp;&esp;“这关我们什么事儿啊?”有那稍微迟钝些的还在云里雾里。
&esp;&esp;“蠢蛋!大魏不稳,蠕蠕安能放过这大好机会?!”听说那太子诩还是个走路刚刚稳当的稚童,自古以来, 幼帝登基, 朝堂难安。皇权与臣权之争, 皇室与外戚之争, 外戚与外戚之争, 阴云诡谲,风波将起啊!
&esp;&esp;“要打仗了?”问话的人愣住了。家中祖父传下来的环首刀已经锈钝,哪还砍得动敌人的脑袋?!
&esp;&esp;“那还不快去王铁匠家修一修!”
&esp;&esp;一时间, 王家铁匠铺生意火爆, 都是来维修或是定做兵器的。好在, 之前接了许多榨油机的订单,铺子里刚刚进了一批铁矿石,否则,还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esp;&esp;至于明年开春的榨油机能不能如约交货, 那就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esp;&esp;在其他人陷入临阵磨刀的慌乱之时,鲜于安对自家媳妇愈发佩服。看着部落里满满当当的粮草、银光雪亮的刀箭, 鲜于安感慨着, “阿荻真是鲜于家的珍宝啊!”
&esp;&esp;“媳妇儿这是会掐算吗?”鲜于安笑嘻嘻问道。
&esp;&esp;阿荻自是不会掐算的,但是她长眼睛了,“贺兰部落什么情况,你们没眼睛看吗?”
&esp;&esp;自打进了腊月,贺兰部落一整个秣兵历马的肃杀氛围, 但凡不是太蠢的都知道这里头有事儿。但是大部分人都有种掩耳盗铃的心态, 根本不愿正眼去面对潜在的危机。
&esp;&esp;“大家都在宰羊过节, 贺兰部落的车队来往不停, 一直从外头换粮食回来。”做这些的时候,贺兰定一点都没避着人。因此,如阿荻这般学着贺兰家囤积粮草的人家不在少数。
&esp;&esp;话说到这儿,阿荻有些不高兴,咬牙道,“日子好不容易好起来了,蠕蠕怎么就来了呢。”
&esp;&esp;说着也不搭理鲜于安,拎着保养得油光水亮的马鞭走出账外,手腕一抖,长鞭如灵蛇破空“biang、biang”作响。
&esp;&esp;鲜于安缩缩脖子,长鞭的破空声让他想起了与自家婆娘初识的场景——脸蛋红扑扑的小姑娘一手紧拽着马儿的鬃毛驱马向前,一手持着套马杆。
&esp;&esp;马儿急驰,绳索如勾魂锁链一般套中马首。尘土飞扬中,野马轰然倒地。鲜于安当场就做了决定,他要取这个厉害的女娃娃当媳妇!
&esp;&esp;时光飞逝,当年套马的小姑娘已做人妇,可是手里头的功夫却一点没落,反倒更加雷霆霹雳——这一回,她要套的是蠕蠕人的脑袋!
&esp;&esp;阿荻挥舞着马鞭重拾当年一鞭封喉的手感,鲜于安也不甘示弱——卖羊毛不如自家婆娘,不能上了战场还躲婆娘身后吧。
&esp;&esp;所有人都知道蠕蠕人一定回来,但是没想到他们来得这样快。
&esp;&esp;正月二十,奔腾的马蹄声如滚雷般从天与地的交界处传来,一刻钟后,一条条黑色的巨蟒出现在了苍茫草原——那是柔然人的军队。
&esp;&esp;草原战争的残酷在于没有任何侥幸,不存在以少胜多的奇迹——什么以山林峡谷为陷,什么借天地之水为力,在草原行不通。
&esp;&esp;一马平川的草原上,只有刀与箭的拼杀,只有血肉之搏,谁弱了,谁怂了,就是死。
&esp;&esp;柔然的军队目标非常明确,他们直奔怀朔镇而来——敕勒川草原何人不知怀朔富裕。而怀朔镇北城墙下就是贺兰大本营。
&esp;&esp;“儿郎们!”贺兰定高座马上,手里举着个扩音喇叭,与他一身戎装格格不入。但无人觉得滑稽,所有人都握紧手中的武器,默默聆听着首领的阵前动员。
&esp;&esp;金银丝线织成的贺兰旗帜在朔风中猎猎作响,如同出征的鼓点敲打在战士们的心头。
&esp;&esp;“我们不能退!不能输!”贺兰定声嘶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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