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底下打着一行字:“禁止开枪”。
&esp;&esp;第三个标志
&esp;&esp;是两个小人缠斗在一起。
&esp;&esp;底下打着一行字:“禁止打架”。
&esp;&esp;“别担心,”阿利亚将还没吸两口的烟扔在了地上,还没有踩,火星子就被雨水冲灭了,跟地面融成了一样的灰黑,“还早着呢。飞机都发明几百年了,也没见人人都有飞机呢。人造子宫100万,你看北区有几个人值一百万?科技很领先,穷人落后一百年。等北区的雇主全改用机器人,我们早就退休了。”
&esp;&esp;“五十年前就说机器人要替代人类了,未来某一天,不久的将来,没点新鲜的,冷饭炒来炒去,”阿利亚嗤了一声,“未来那么远,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esp;&esp;她拍拍章驰的肩膀:“上车了。”
&esp;&esp;车上人很多。
&esp;&esp;很挤。
&esp;&esp;章驰和阿利亚一起上车,很快就被挤散掉,她没有能够看清整辆车内部的全貌,因为前前后后左左右右,都是各种年纪、各种服饰的人。
&esp;&esp;有的人穿的工作服,上下分离的同一色调,大概是走得匆忙,外套前胸的胸牌还没有取下来。
&esp;&esp;有的人穿很清凉的吊带,外头一件衣服都没有披,脚上还踩着一双高跟鞋,鞋子已经完全湿掉,脚背上还有正在滚落的雨水。有在嘈杂的公交车上,竟然还试图讲电话,带着耳机,正在吵架。
&esp;&esp;应该没吵赢。因为正在哭。
&esp;&esp;把妆都弄花了。
&esp;&esp;有的人身上打各种各样的洞,串着环,梳着小辫,一身酒气,人还醉着,闭着眼睛在车里头东倒西歪,竟然还没倒——
&esp;&esp;多亏前前后后的人山人海。
&esp;&esp;这都是围在她附近的几位。
&esp;&esp;香水味、汗臭味、尘土味——各种各样的味道,就好像所有颜料混合到最后都会无限接近于黑一样,所有的气味混合都一起,都无限接近于臭。
&esp;&esp;逼仄的空间,掠夺的视野,萦绕周身的潮湿和酸臭。
&esp;&esp;开了五分钟,车停了,陆陆续续还在上人。循环往复,下来的人没有上来的多,车于是越来越挤,章驰感觉自己的脸贴在了别人背上,而她的背上又贴着别人的脸。
&esp;&esp;她有了一种立刻从车上跳下去的冲动。
&esp;&esp;冲动在三十五分钟后结束。
&esp;&esp;车到站了。
&esp;&esp;章驰开始从车内往外钻,她上车的时间过早,被挤到了最后的位置,走了很长一段路,前面还有排队正在下车的人。
&esp;&esp;现在正在下车的是一个老人,他老得非常突出,从脸到脖子上都是纵横的褶子,脸颊到额头的部分都长着褐色的老年斑,身子骨有一些下弯,鉴于他正在试图下车,不确定是背本身就这么驼,还是为了下车让身体做出的妥协姿态。
&esp;&esp;就在这时,一个青年一脚踹在了他的背上。
&esp;&esp;“磨磨蹭蹭干什么!”
&esp;&esp;老人从车上滚了下去,砸在积雨里,溅起了不少的水,不剩几根的头发很快被雨淋湿,他矮小的身躯倒在路灯下,像是正在现行的妖怪。
&esp;&esp;陆陆续续的人从车上挤了下去,老头“啊啊”叫了两声,捂着脑袋从地上滚开。
&esp;&esp;幸运地没有让后面下车的人踩中。
&esp;&esp;章驰成了最后一个下车的人。
&esp;&esp;她下车的时候,老头正趴在地上,像只老鼠,钻来钻去,手在雨水里没有方向地乱掏。
&esp;&esp;章驰蹲下身,从她落地的脚边捡起来一个方形的金属牌,上面有名字,阿瑞斯。工牌淋了雨,湿淋淋的,章驰拿袖子擦干净。
&esp;&esp;她走过去,再次蹲下,递到老头手里。
&esp;&esp;阿利亚比她先下车,站在旁边说:“很有爱心呢。”
&esp;&esp;章驰蹙了蹙眉。
&esp;&esp;阿利亚:“你防备心好重。我夸你呢。”
&esp;&esp;阿利亚撑开伞,跟章驰并肩往居民楼的方向走——站台离家还有十分钟左右的步行路程。
&esp;&esp;她们路过一家小型尜尜汤加工厂的大门。门外有一面展示栏,表扬优秀员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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