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她的身体并没有任何的痛感,她只是感觉到累,她想要好好睡上一觉。
&esp;&esp;她真的停了下来。
&esp;&esp;原来只需要说我想要睡觉,她就可以停下来。
&esp;&esp;她安静地躺在地上,四下没有声音,她能够察觉到自己的心跳,随着呼吸的鼓点自觉起伏。
&esp;&esp;她好累。
&esp;&esp;闭上眼之后,大脑闪回很多的记忆。她杀掉的人,差点将她杀掉的人,黄昏、白天、漆黑的夜,大海、陆地、高楼顶端。
&esp;&esp;她听见有人说话。
&esp;&esp;——“只要你永远站在我这边,我就会永远站在你这边。”
&esp;&esp;——“因为世界上没有比我们更相似的人。”
&esp;&esp;……
&esp;&esp;——“为什么会去干这样的工作?”
&esp;&esp;——“因为有时候我也会觉得亏欠。”
&esp;&esp;……
&esp;&esp;——“你觉得我这个人虚情假意。”
&esp;&esp;……
&esp;&esp;——“因为你说了,所以我相信。”
&esp;&esp;——“再见。”
&esp;&esp;再见。
&esp;&esp;他是谁,他在跟谁再见呢?
&esp;&esp;一缕被吹向天穹的烟,飘飘荡荡,越往上走,散得越干净。
&esp;&esp;记忆的形状。
&esp;&esp;她伸手想要抓住点什么,烟从她的指腹穿过,没有温度,没有气味,没有被留下。
&esp;&esp;她沉睡于完全的虚空。
&esp;&esp;“你去死吧”“你去死吧”“你去死吧”“丑陋的人类……”“把身体给我……”“滚出去,快滚出去……”
&esp;&esp;耳边叽叽喳喳的声音始终不肯停下,章驰被吵醒,在无尽的虚空中,她竟然在第一时间就辨认出了声音的来处,伸出右手一抓。
&esp;&esp;“啊啊啊啊啊啊啊,你在做什么,你在做什么!放开我!”
&esp;&esp;掌心握紧的植株坚韧无比,用了很大的力气,章驰将它掰断。
&esp;&esp;“啊——”
&esp;&esp;一声刺耳的尖叫,植物停止了讲话。
&esp;&esp;虚空亮了。
&esp;&esp;植物从她的手中掉了下来,折成两段的直杆抖抖索索在地上拼接为一体,枯干的叶片在同一时间焕发出生机,但不知道为什么,植物没有再开口,它跑得很快,一眨眼,就消失在了视野之中。
&esp;&esp;章驰闭上眼,这一觉睡得不太安稳,她还没有睡饱。
&esp;&esp;眼前的世界黑过去。
&esp;&esp;再醒过来,手脚开始发疼,很奇怪,她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感受不到疼了。
&esp;&esp;疼痛没有停止,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疼痛的幅度开始加大,一点点,好像台阶一样,每过一会儿,疼痛就会上一个台阶。
&esp;&esp;世界好像马赛克掉的电影画面,虚空消失,所有动态的人和事物争先恐后地涌入她的眼前,在她将这些东西条分缕析清楚之前,她听见了更多的声音。
&esp;&esp;“她的手指在动!”
&esp;&esp;“废话!你被电一下你不动啊?”
&esp;&esp;“她的眼皮也在动。”
&esp;&esp;“咦……”
&esp;&esp;“把仪器关了看看。”
&esp;&esp;“仪器已经关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不能够长时间放电超过半小时,这是安全界限。”
&esp;&esp;“她的手指还在动……”
&esp;&esp;庞杂的记忆,在眼前交织的数据,属于她的,不属于她的,章驰忽然想起来——
&esp;&esp;她还握有两个石种的数据。
&esp;&esp;那些不是她的东西。
&esp;&esp;但就在这些陌生的数据和图像中,她开始找到自己的记忆。
&esp;&esp;周宇、奇良、路雨、陆英、蓝夜、纪湛……纪湛还在监狱里面。
&esp;&esp;她提到过帮他报仇。
&esp;&esp;海恩科技来找她的麻烦,她毁掉了五个仿生人,就在纪湛公寓的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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